并没有给陈文渊反应的时间,汤文艳已然声音冷淡的开了口。
“文艳,鹜德他……”
“生死由命,富贵在天,陈文渊,当初既然你抱养他的时候,就知道他胎带体弱,如今,不过是承受这份结果罢了。”
冰凉无情的话语,再也找不到往日的半分温情,好像二十几年的养育之恩,辛苦付出,都不曾发生过。
陈文渊难过的闭了眸,疲惫的按了按太阳穴,人过中年,那种力不从心让他在这个时候,好像说不出一句挽留的话,“好,我买。”
“爸。”
陈鹜德脸色苍白的躺在病床上,看着去而复返的陈文渊,只觉得这些天,他不复往昔的神采翼翼不说,整个人都透着岁月侵蚀的痕迹。
沉疴在身,陈鹜德脸上已经少有血色,这会儿看他勉强撑在脸上的那抹轻笑,陈文渊到底还是酸了心肠。
终究,是从小养到大的孩子。
心口一痛,他勉强让声音听起来不显哀意,“鹜德,感觉怎么样。”
其实,这句话问的颇显无力,病危通知已经下来了,除了陈鹜德,陈家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
“是妈打的电话吗?”
或许是人在这个时候,感应超乎正常的灵敏,陈鹜德目光揣测的掠过陈文渊手里的电话,不着痕迹的掩藏了心底的失望。
陈文渊瞧着他红了眼眶,心情终究还是不好受的,只是汤文艳如今对他避之不及的态度……
唉……
心里沉沉的唉叹一声,他勉强笑道:“是公司打来的。”
“爸,给囡囡打电话吧。”
陈鹜德撑着手掌,几欲坐起来。
“躺好。”
陈文渊先一步按住了他的肩头,控制着他起来的姿势,“躺着说。”
只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就让他喘了几口,陈鹜德到也没再坚持,身体又归于床面,嘴角泛起了苦笑,重新提及刚刚陈文渊避之不及的话题,“爸,囡囡不会看着陈家垮掉的。”
“鹜德,陈家不会垮,有爸呢,你只安心的养好身体。”
像是知道这句话没什么可信度一般,陈文渊的声音也变的轻飘飘的。
陈鹜德扯唇一笑,勉强嗯了一声,垂起了眼帘,遮住了瞳仁里的无力。
如果他身体能顶用一点,何至于在这样的时刻,自己连伸把手,跑个腿的力气都没有。
“爸,我累了。”
“好,你先睡会儿,爸公司还有事儿,你有什么事儿,让看护给家里打电话,你二婶会过来。”
“好。”
陈鹜德勉强撑着笑,像是让陈文渊放心一般。
病房的门慢慢关合,不长时间,门口就传来脚步走动的声音。
陈鹜德闭着眸躺在床上,耳朵高高的竖着,听着门口渐渐走近的脚步。
差不多在感知到那双脚已经到床尾的时候,他突然睁开了眼睛。
“陈先生,你醒了?”
看护有些意外的看着陈鹜德瞳仁里多出来的光彩,心里叹息之余,动作不免小心翼翼了许多,悄声上前,探着身子,轻声问道:“是想喝水,还是想吃什么?”
“把手机给我。”
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