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郁眼圈忽然就红了。
没有任何征兆的。
果淑慧瞧着她动容的小模样,扑哧一声就笑了,“胆子可够小的,妈跟你说,部宫产也就疼那么几天,比正常生的强多了,我生小晨那会儿,隔壁床的孕妇,足足生了三天,才生下来,人啊,疼的都跟扒了一层骨头似的,我们那会儿,部宫产又不普遍,再加上思想观念,谁愿意让大夫在自己肚子上拉一刀,还得倒找人家钱的。”
这句话,说的可真够俏皮的。
周郁晕红的眼圈,不免都添了几分笑意。
瞧着她脸色松了下来,果淑慧又继续说道:“所以啊,你爷爷常说,你们这代人啊,算是赶上了好时候呢。”
“是啊。”
仅仅只两个字,周郁说来,却是感叹的五味杂陈。
明明是好时候,可为什么还会出现朴圆圆这样的个案?
“夫人,有客人来访。”
就在婆媳两个说着话的功夫,门口的保安通过内线对讲机,联系上了主宅的果淑慧。
“谁啊?”
拿起茶几下面的对讲机,果淑慧抬眸看着门口的方向,并没有起身的意思。
“慧姨,我是小佳。”
姚佳嘴角含笑的示意保安把对讲机给她,然后隔着对讲机,徐徐报上了自己的名号。
带着礼物上门,果淑慧让阿姨在门口接了,人坐在沙发上没动,脸上笑的得体,却也不见多少亲近,只是招手的动作做起来,有几分长辈的架势,“小佳啊,你这么忙,真是难得还记得来看看慧姨。”
“呵,慧姨说笑了,我忙什么,只是怕耽误了慧姨出去玩的时间,这才不好冒昧过来。”
姚佳熟门熟路的在玄关处换了鞋,提着礼物,径自朝着沙发区走来,眼角的余光恍若未见果淑慧身边的周郁,只带着熟悉的眼神打量了一番室内的摆设,礼物放到茶几上的时候,指尖一翘,示意着果淑慧右后方的位置,“慧姨,那支景泰蓝的落地花瓶,我记得以前是一对来着?”
果淑慧眸心不动,眼里笑意不减,搭在膝盖上的左手极其随意的伸到一旁,牵起周郁的右手,笑带着她一同侧身,指向姚佳说的花瓶处,笑道:“阿郁,你告诉小佳,那个花瓶去哪儿了?”
呃……
姚佳似乎不意果淑慧会以这样的方式来凸显周郁的地位,一时眸心微僵,脸上的笑,却始终端庄的挂着。
周郁之前被忽略,到并不以为意,刚好她也没什么心情招呼客人。
不过,这会儿被果淑慧点名,到不好避谈了,“那个花瓶,上次被我不小心碰碎了。”
“碰碎了?”
姚佳内里极惊讶周郁波澜不惊的口吻,心里很想问一句,老爷子当时一定动了很大的怒吧?
她记得,这对花瓶可是摆了好些年,是老爷子最喜欢的东西。
可瞧着对面婆媳两的态度,那两只花瓶,好似无足轻重一般。
姚佳咬了咬唇,后知后觉的有一种搬了石头砸脚的感觉。
她欲以花瓶凸显她对凌家的熟悉,可周郁不过一句波澜不惊的应答,便让她的熟悉,成了泡影,成了碎沫,可笑至极。
忽然间,她像是反应过来什么,眸心一颤,带着几分不情愿,“听说我现在做的这个栏目,是周组长提议的?”
从进门到刚刚,她一直企图忽视周郁,可果淑慧这一番顺水推舟,还有周郁身上的淡然自若,让她若再忽视下去,就显得太刻意了,可她又不想叫一声凌太太,所以,便借着这个话题,算是打了招呼。
“小佳啊,这是家里,什么组长不组长的,我记得,你好像比小晨小吧?”
果淑慧不着痕迹的挑了挑眉,心里想笑又不好当面笑出来,只能留在肚子里腹诽着,哎呦喂,当着她这个老佛爷的面,还玩起了小心眼,真当她看不出来这里面的猫腻呢?
不过是不想叫一声凌太太,不想证实这个身份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