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死子无用,当弃。”说完,人便不见了。
黑衣人离开之后,纳兰秦风的脸色有些疲累,今日圣子之举,让他明白,原来,许多事早已超出了他的掌控。
一个已经超出掌控的圣子,如何能叫他安心,哼,若无异心,何必伪装这么多年,居心叵测,如今露出抓牙,可是觉得自己翅膀硬了?迫不及待想要耍他圣子的威风了?
或者是迫不及待想着大位了,休想,九黎的储君,他能立就能废,难道他们以为,他已经老了?所以他们按耐不住了吗?
这么急就想取而代之,混帐东西。
纳兰秦风的反应,清歌已在意料之中,听到父帝将案子交给圣子主审时,她便确定,她那个圣子哥哥,已不是父帝的合意人选了。
那个圣子之位,已经不稳了,而他们等的时机,也终于来了。
“歌儿,你说,圣子是不是疯了?”就是再糊涂的,也办不出这样的事来,贤妃摇头笑说,显然心情不错。
清歌没贤妃那般幸灾乐祸,越是这样关键的时候,越要谨慎而为,不能在这个时候出任何差池。
不到最后一刻,一切就都是悬在空中的,等一切都握在手心时,再笑不迟。
“歌儿,莫非你觉得,圣子如今,还能赢回圣心不成?”贤妃到是比她乐观多了,这么多年,谨小慎微,也着实是憋坏了,尤其是在这阴晦的后宫。
清歌看向自己母妃,一双似水明眸笑意淡淡,始终把握恰当好的分寸,“母妃,圣子若不是疯了,便是已经胸有成竹了,女儿到希望是他疯了。”否则,她们的这个对手,九弟的大位之路就多了一个强劲可怕的对手。
若非胸有成竹,如何敢这般将自己置之死地?权利游戏里,可是落子无悔,没有后悔药吃的,这一点,她相信谁都明白。
贤妃立刻收了笑,惊的搅动手中锦帕,神色也紧张了些,“这么说,他之前是韬光养晦?对,对,你说的对,我就说,那庆妃入宫之前也是个争强好胜的,怎么如今成了泥菩萨,他们母子到是会装腔作势…”
说完,甩开双手,冷哼一声,“就算他们会装又怎么样,不过是占了一个圣子的位置,旁的咱们小九都比他强,如今,更是惹了圣怒,本宫看,他就是再韬光养晦,再有本事,还能越过你父帝造反不成?”
只要圣上不喜欢他,不想让他继承大统,他就是再本事,也是百搭。
到底是宫墙深厚,经年累月的在这后宫的一亩三分地经营算计,也就只看的到这么远。
清歌心中微叹,这就是后宫女子的悲哀,圣宠,若是圣宠能决定一切,那这些年,她何需这么步步精打细算。
朝堂,圣子到底有多少势力,掌控到什么地步,能让他这般毫无顾忌的放肆而为。
不急,父帝会揭开这个谜底的,因为父帝比她更想知道。
她现在最担心的是圣子拥有的远比她想的多,朝堂上,九弟才被封王不久,根基不稳,又年幼,那些个臣子,都是心明眼亮的,未必愿意将赌注压在这么一个年轻的王爷身上。
还有九弟的性子…也是让她颇为忧心的地方,不行,与慕容家的婚事,绝不能出任何差池。
慕容家这样的百年氏族所带来的益处是不可估量的,或许,她也该与慕容家试着接触接触了。
慕容家虽然不在朝堂,可对朝局的影响,不会输给其他任何一个大家氏族,一个皇后和一个王妃,有着天壤之别,慕容家就真的会不动心吗?
权势这种东西,这世上又有几个人真的看淡?
另外,圣子为何要这么吃力不讨好,不顾一切的插手帝玄凌和千尚久的案子,这个案子,到底有什么蹊跷,十六年前的帝家,到底又是一个什么局。
为何这么多人,不愿提及十六年前的帝家。
再有,那帝玄凌,她也越发看不透了,这种感觉,很不好,就好像前行的路上,被蒙上了重重迷雾。
“歌儿?”见女儿发呆许久,贤妃忍不住唤了一声。
思绪被打断,清歌停止思索,拉着贤妃坐下,“母妃只管管好后宫之事,其他的交给女儿便是,还有清灵,少让她出宫走动,她口无遮拦,免的惹出什么麻烦来,”
“母妃知道了,清灵要是有你一半懂事,母妃也就安心了,哎!”三个孩子,怎么差距就这么大。
母女两又说了一会闲话,清歌这才回到自己寝宫。
“公主,您让我打听的事,已经打听到了,帝家小姐的冬宴是在年节前一天,请的人竟不是各府女眷。”就说,怎么没给她们公主投帖,穗儿将打探的消息详细告知。
“不是女眷?那帖子可弄到了一份?”清歌凝眉,显然也有些意外。
“没有…据说,帖子都是帝府管家亲自送的,没有经女眷之手…”所以,她这边也不好办事,这外头的线,多是各府的女眷。
“想办法,让她们看到帖子上的内容,另外,帝玄凌的病,可是真的?”清歌与在贤妃那时,判若两人,此时的她,一脸严谨,笑意全无。
寝宫内,香烟弥漫,宫人都遣散了,就留下主仆二人。
穗儿点了点头,帖子不好弄,帖子上的内容到是可以想办法,“穗儿这就去安排,那帝玄凌的病,从得到的消息看,是真的,病的不清,已昏昏沉沉,卧床不起,府上大夫去了几波,也没见好转,这样下去,说不好,那冬宴能不能开都不知道…”
真病了?清歌沉默片刻,慢慢坐下,闭目不知在想什么。
“让外头的人继续盯着,有什么异样,立刻送消息进来,另外,你亲自出宫一趟,我要慕容家六小姐慕容嫣然的行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