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底下,他手背的浮肿更明显了些,周边的血迹洗掉了,伤口也好像外翻了似得。
垂眸看着他的手,怎么瞧着也都是娇贵,修长细白,骨节分明,这就是一双永远都不会做力气活的手。
抓住他的手腕,挪到自己近前来,白牡嵘仔细的看了看,“你赶紧出山去找个大夫缝合一下吧,这手若是烂了,你的美貌也跟着大打折扣了。”
“一直夸赞本王的美貌,看来也并非是贬义。”一直以为她都是反话,看似夸赞,实则贬低。
“你想多了,我真的是在夸你。承认别人长得好看,又不会有损失。”笑了一声,白牡嵘歪头盯着他看,十分不吝啬自己双眼之中迸发出来的赞赏。
“还有比本王长得好的人么?”他接着问,像未成年才有的好胜心。
摇头,“没有。”
嘴角上扬,宇文玠笑了,荒山野岭里正饥饿时,忽然一桶甜的要死人的蜂蜜出现在眼前似得。
看着他的笑,白牡嵘也不由失笑,“高兴了?自己容颜排天下第一。不过也就是在我这儿排天下第一,真想做天下第一还得去问问别人同意不同意。兴许别人和我审美不一样,比较我审美一向不怎么样。”
“知道你给出的排名就行了,其他人的意见,本王不听也罢。”他也根本不想知道。
“你这是得病了,受虐的体质。”抬手,白牡嵘捏住他一侧脸,微微用力的扯了扯,这手感一般人比不了。
任她捏自己,宇文玠没说什么也没阻拦或躲开,只是看着她,水汪汪的眼睛好像要从她身上挖出些什么来。
“唉,我又隐隐的有些饿了,再不走,估摸着就得原地填肚子,浪费时间。我们先走了,也祝你顺利回到自己的老巢。”放下手,看着他的眼睛,尽管不知他脑子里在想些什么,可是这般瞧着还真是让人心动,尽管她根本不知心动是个什么玩意儿。
她忽然说起这个,宇文玠眼睛里的光彩也暗淡几分。
起身,白牡嵘看向已经从水里出来了的那几个夷南兵,然后朝着姜率挥了挥手,这就启程,不再拖延了。
姜率立即明白她的意思,叫上自己的兄弟,快步的汇合至白牡嵘身边。
“走。”最后看了宇文玠一眼,他仍旧是坐在那里的姿势,而且安静的看着她,不言不语。
脚下一转,立即启程,很快的就进入了水潭另一侧的树林之中,除了哗哗哗的水声,那些人的身影已经看不见了。
走了很长一段路,白牡嵘忽然回头看了一眼,除了树就是树,什么都没有。
不知怎的,这会儿真的分道扬镳了,却又觉得有那么几分不适应。兴许是混在一起太久了,明明不是一路人,却总是会惦记。
“白小姐,你和彧小王爷真的分开了?”看到了她回头,姜率忍不住问道。
“姜将军觉得我们不像是已经离婚的夫妻?”白牡嵘抬手在自己身上扫了扫,说完这话她自己也不舒服了,鸡皮疙瘩都冒了起来。明明无愧,但又莫名心虚,可源头在哪儿,她又找不着。
“看起来,夫妻感情还是很好的。”但凡他见过的分开的夫妻,无不是在背后骂对方,怨恨积攒了一屋子,几天几夜说不完。
“离婚之后才感情很好的,之前也不怎么样。”白牡嵘认为是没了那层‘夫妻关系’的束缚,反而变得自然了。
“这倒是神奇了,还有这种情况会发生。”但,姜率觉得既然会这样,那么就说明两个人还没到决裂之时,又为何要分开?让人想不通。
白牡嵘没有再吱声,外人是不会理解的,当然了,她也没打算让所有人都理解。
希望那小子能顺利的回到自己的老巢,也不要再想着抢回皇城了,那地儿,要不要也没什么所谓。
不过,她还是不知道他老巢在哪儿,这家伙像蚁后似得,藏得严严实实神神秘秘,一群工蚁任他支配,外面的一举一动他都知道,就差自己亲力亲为的下蛋孵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