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楚之听完,沉吟片刻,敲了敲茶盏边缘,低声道:“这样的话,张太傅倒是个不错的人选。”
“张太傅?”
“张太傅是太子的师父,如今虽已致仕在家,却仍旧德高望重。他教书育人的本事自不必说,更难得的是,他对弟子的品性极为看重。”
萧楚之说到这里,“若你四弟能得他指点一二,那才真是前程无忧。”
盛舒云听了,不禁点了点头,眸中透出希冀:“那就拜托小公爷几日后帮忙引荐一下,我会亲自登门拜访,若能得到张太傅的应允,自当重谢。”
“重谢?”萧楚之轻轻挑眉,意味深长地看着她,“若真是如此,那我可得好好想想,要你如何‘重谢’才合适。”
“你想得倒美,”盛舒云抿唇一笑,故意调侃,“不过是一件小事,莫非你还真想让我感恩戴德?”
萧楚之轻笑:“你知道的,我从不做亏本的买卖。既然你都开了口,这个人情我自然要记下。”
盛舒云也不与他争,只是站起身,将斗篷披好:“如此,那便有劳小公爷了。等张太傅有消息,记得第一时间通知我。”
萧楚之目送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口,片刻后,他抬手揉了揉眉心,喃喃低语:“舒云啊舒云。”
寒风愈发刺骨,京城的大街冷清得不像话。
昔日热闹的集市,如今寥寥数人,难觅商贩的叫卖声。
大门紧闭的铺子两侧,是偶尔从屋檐上滴落的冰水,凝成一层薄薄的寒霜。
街头巷尾的行人都裹得像粽子,脚步匆匆。
在这苍茫寒冬中,百姓的日子愈加艰难。
许多人已无力负担炭火的高昂价格,只能裹着厚被子靠家人取暖,或用仅存的干柴熬过漫漫长夜。
然而,随之而来的却是京城经济的停滞不前。
铺子不开,钱流不动。
生意人怨声载道,权贵们也渐渐发觉,尽管他们囤积了足够的炭火,但再多的银钱也无法让京城恢复往日的生机。
御书房内,火炉燃得旺盛,铜壶中不断冒出热气。
皇上却是一脸铁青。
他手中的奏折被重重拍在桌案上,发出一声闷响。
“胡闹!”皇上语气森冷,声音里透着怒意,“看看这些折子,朕要的办法呢?满朝文武就只会说‘寒冬天灾,难以解决’,难道要朕亲自搬炭火去百姓家吗!”
王世昌立在一旁,小心翼翼地擦了擦额角的汗,语气轻缓地试探道:“圣上息怒,京城寒冬确实罕见,朝中大臣虽多,却一时……也无良策。”
皇上冷笑一声,目光如刀般扫过周围:“良策?朕要的不过是让这京城恢复些许生机!难道区区一个天寒,就让百姓日夜躲在家中,连城门都不出?”
王世昌低眉垂首,不敢言语。
皇上沉默片刻,忽然一掌拍在桌案上:“传话下去!明日早朝,凡是有职在身的文武百官,必须上奏解决之策!谁若是敷衍搪塞,直接罢黜!”
“是,奴才遵旨。”王世昌忙不迭应声,连退了数步,这才退出了御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