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鑫不好意思地绞着手,假装看鞋子。
她感觉自己似乎有点爱上唐老师了。
她见到他就脸红心跳,她总想跟他在一起。每当和他在一起,她都会忍不住想象他拥抱亲吻她的画面。她期待他能摸摸她的头,碰碰她的手,或者像电影里那样拥抱她一下,亲吻她额头。
唐颂是她性。幻想的对象。
拥抱、亲吻什么的,自然是不大可能。她还小呢,不能跟男的接吻,就算他要,她也不肯答应的。但她很想,很想,被他拉一拉手。拉拉手总没什么吧?班上有喜欢她的男生,总会假装开玩笑,故意拉她的手,拉一下就跑。她也想试一试这样拉唐老师的手。
可惜唐老师不是班上的调皮男同学,不会主动拉她手。她呢,又不好意思。
她站在花坛边,身边是穿着白衬衫的唐颂。他真奇怪,一根烟才抽了一小段,捻灭了,半晌,又点了一根。草木的芬芳混合着他身上的香水味,烟草的苦味似有似无。她假装看着云和树,一颗心却早已跟着唐颂离家出走了,无所归依。
为什么要比他小这么多呢?如果她再大十岁,如果她有二十二岁,她就可以去追求他了。他没有女朋友,她这么喜欢他,长得又不丑,他应该不会拒绝的。就算拒绝也不怕,她可以为他做任何事,使劲对他好,使劲缠着他,让他离不了她。可因为她才十二岁,所以这一切都是空想。
当小孩一点都不好,她不想当小孩。
唐颂就在他旁边,他的手离她不到一公尺,为什么就不敢碰呢?
唐颂将烟头在地上捻灭,说:“我上楼了,你想吹风就多吹一会吧。”
他走了。
他不知道她喜欢他,她的心更惆怅了。
这天,唐颂画完一幅大丽花,转头询问坐在身边的杨鑫:“我最近要画一幅头像,你有空能再给我当一次模特吗?”
他有段日子没画人物了,杨鑫自然是巴不得:“我要做什么动作吗?”
唐颂拉了张椅子让她坐下:“自然的就好。”
他坐在画板前,一边审视她,一边准备工具。
杨鑫也没想到唐颂突然要给她画画。
她今天就穿了个牛仔裤,黄色灯芯绒料子旧夹克,头发也没认真梳,随便扎了个潦草的马尾。早知道要画画,她就不穿这一身了。她有一件黄格子的衬衫,外面套一个毛线背心,穿上特别漂亮。
“我回去换个衣服吧。”
杨鑫有点紧张,想站起来。唐颂只让她坐下:“不用,就这样。”
他手往下压,比手势:“别动。”
他说别动,杨鑫就不敢动,梗着脖子看着他,又说:“我要不要把发卡取下来。”
唐颂说:“不用。”
杨鑫说:“那我把头发放下来吧。”
她两手飞块,把发卡取下,发圈也扯下来,让长头发柔软地披在肩。她觉得自己头发披着更漂亮,像童话里的人物。
她头发是天然的,质感有点蓬松了。唐颂不得不站起来,拿了把小梳子给她整理了一下,刘海梳了梳。
她这外套是有点累赘,主要是领子太高,挡着她的脖子了。她肩颈的线条非常有美感,唐颂是想要画她的脖子的。从头发到脸部,到肩颈,整个身体。
琢磨了半天,是不好下笔,唐颂只好说:“要不你把外套脱了吧,里面还有衣服吗?”
她里面只穿着一件薄吊带,有点不好意思脱,说:“我回去换衣服吧,我有件衬衫可以穿。”
唐颂说:“衬衫有领子吗?”
杨鑫说:“有。”
那也不成,杨颂说:“你还是把外套脱了吧。”
杨鑫纠结了一下,站起来,扭扭捏捏把外套脱掉了,里面是件白色的吊带背心。她的身材初有点发育的迹象,小笼包似的一点胸部,对唐颂而言或许不值得一瞥,但对她自己,已经足够羞愧了。
幸而唐颂足够专业,注意力一直放在她脸上,并没关心其他。
这季节已经有点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