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知夏想挣扎,却很快发现陆岱抱着他的力道很大,明显是一开始就打着不会让他挣脱的主意。
一只滚烫的手伸进了他的衣领里,像是火舌一般燎红了他柔软白皙的皮肤。纪知夏全身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在陆岱退开的空隙里,纪知夏声音哽咽着哭叫起来,“哥哥……别这样,你答应我的,不对,是老公,老公,别这样,我害怕……”
他声音带着哭腔,却依然是软糯的,带着几分哀求。甚至为了能让陆岱动摇,他还主动地将双手环上了陆岱的脖颈,因为睡觉而凌乱显得异常毛茸茸的脑袋埋在陆岱的怀里轻轻地蹭。
但是,在这样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野兽面前,做出这种哀求的举动是下下策,他应该尽自己所能、手脚并用从陆岱怀里挣脱,然后逃跑。而不是主动凑上去企图用这种方式来获得野兽的怜悯。
小动物柔软、颤抖的可爱身体就在身下,只要略微低头,就能尝到小动物鲜活的血肉,每一口都将是琼浆玉液,每一口都将是珍馐美馔,每一口都会是人间极乐。
尤其对方还以这样柔弱的、献祭一般的姿态迎上来,那点依赖、信任、依附,简直就像是一种催化剂——
叫人越发忍不住手指大动。
但……那是别人。
对于自己精心饲养的可爱小动物,野兽总是能给予微末的怜悯之心,但仅仅是一点点,像是填饱肚子之前的宽容。
因此,陆岱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他的大手从纪知夏的衣领之中伸了出来,轻轻地在纪知夏纤瘦的脊背拍了拍,说:“抱歉。”
陆岱的呼吸很烫,很热,纪知夏在慌乱之中也仍然感受到了一丝异样,但是他来不及细想。
纪知夏睡前摘掉了助听器,根本听不到陆岱在说什么,但是他能感受到陆岱的手从充满侵略性地抚摸,变成了安抚性地拍背。
便以为陆岱冷静了下来,心里的紧绷一下子就松懈了下来,小心翼翼地说:“老公?你怎么了?”
陆岱回来得太突然了,纪知夏根本猝不及防。
现在稍微冷静了一些,也能感觉到不太寻常,他一边说,一边伸手在床头柜的方向摸索助听器。
只是,还不等他摸到,陆岱滚烫的唇又贴了上来,在纪知夏的脖颈处落下了一连串的轻吻。
纪知夏脖颈处是高度敏感的区域,他一下子就麻了,即使听不到,他也能感觉到从陆岱身上传出来的躁动。鼻间似乎嗅到了淡淡的气息,说不出来是什么味道,大概是陆岱喷的香水在高热的体温下被蒸腾出来的味道,染上了陆岱身体上的味道,带着浓浓的、几乎要将他吞噬殆尽的侵略性。
纪知夏闻着这股气息,心里竟然生出了淡淡的恐惧,他潜意识里觉得要再做些什么,因此声音更软更糯,嗫嚅着:“老公,老公,别这样好不好,很奇怪,老公,求求你了,别这样……”
陆岱声音压得很低,却字字清晰:“我难受,让我抱抱就好。”
他离纪知夏很近,纪知夏能通过气息来判断陆岱似乎对他说了什么,可是不戴助听器就完全失聪的耳朵,根本听不到陆岱在说什么?
只是,即使听不到会陆岱在说什么,他接下来的动作也足以打破纪知夏的侥幸了。
陆岱大手托着纪知夏的后背,唇却逐渐往下。
饶是如此,纪知夏还以一副羊羔献祭的姿态环着陆岱的脖颈,他的眼泪蓄满了眼眶,他从不知道自己的眼窝居然这么浅,能轻易地被陆岱吻出来,他的哀求开始得不到怜惜了,果然一开始的安抚,只是野兽进餐前的宽容罢了。
纪知夏的手指颤抖着,终于摸到了柜子上的助听器,颤抖着戴上,“哥……老公,老公别这样,老公……”
可是,戴上助听器后,他没有再听到陆岱的声音。他能感受到陆岱身上的灼热,连他攀附着陆岱脖子的细嫩手指也像是被岩浆烧灼似的滚烫了起来。
纪知夏忽然不敢说话了,因为他知道,再说什么都没用了————陆岱这样子,明显是不正常的。
而且,而且……纪知夏的手抓皱了床下的被单,浑身都颤抖了起来,陆岱居然……他居然……!
纪知夏羞耻万分,声音都带上了浓重的哭腔,因为染上了几分迷茫,而显得格外脆弱,“……不要这样,求求你。”
他抵抗的手指却被陆岱的大手掰开,完全没有任何挣扎的余地。
只能仰着脖子,手臂遮住了滚烫的眼睛,湿润的眼泪沾满了手臂,满脸通红,浑身都在微微地颤抖。
好乱,纪知夏说不清楚到底现在害怕更多,还是迷茫更多。
像是一只瘦弱的被淋湿翅膀的白鸽。
纪知夏大口大口呼吸,因为睡衣卷上去,而露出来的白皙纤细的腰肢弓起了一个优美的弧度。他的脆弱、无助、柔美都是最浓烈的催化剂。
美得令人心惊,像是在说,不要再伤害我了。
又像是在说,可以对我做任何想做的事情。
陆岱附在他戴上助听器的耳边低声说:“乖一点,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