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浅安哑然,看着七皇女没作声。
这话说得……够坦荡!够直接!
她该庆幸七皇女足够天真呢,还是足够赤诚呢?
七皇女确实不傻,这些事不是不知道,而是不想知道,此刻迎上念浅安复杂的目光,反而理直气壮得很,“你别不信,这些话是八弟跟我说的。八弟读书多,虽然有点古板但是很聪明,比四哥疼我也比四哥懂道理。我只听聪明人的话,听疼我的人说的话。”
念浅安继续哑然,所以她还该庆幸八皇子也足够天真,足够赤诚?
她长哦一声,说皮就皮,“所以你越来越听我的话,也是因为我是聪明人,因为我疼你?”
七皇女低声哼哼,居然有点扭捏,“谁对我好谁对我坏,我分得清。你勉强算聪明人吧,但还不够疼……”5
我字没扭捏出口,脸颊就被吧唧了一口。
念浅安邪魅抹嘴,忽然觉得火气全消,嘿嘿道:“小野猫,姐以后一定疼你。”
“什、什么姐!”七皇女莫名一抖,捂着脸比九皇女反应更惊,偏忍不住脸上红意和笑意,嘴硬道:“你以前是我表侄,现在是我六嫂,算我什么姐!你,你干嘛乱亲人!”
从她记事起,连姜贵妃都没这么亲过她。
七皇女再次暗恼自己没出息,粉面羞红一片。
念浅安又抹了抹嘴,深觉熊孩子和小可爱只有一线之隔,前所未有地看七皇女超顺眼,并且深谙态度要诚恳,行为要偶像剧的道理,转手就来了个树咚,“小野猫,咱来谈谈正事儿。”
七皇女本能护胸,粉面更红,“谈正事儿就谈正事儿,你把我抵在树上干嘛!”
嗯?
难道树咚不够偶像剧,只是登徒子?
念浅安边反省边干笑,默默收手仰头四十五度角,自觉很诚恳很忧郁,“不想干嘛,我能对你干嘛呢?我只想帮你整治狗男女。刚才怎么没瞧见钱侍卫?就是那位传说’救’于海棠出水,拜倒于海棠裙下的那位钱侍卫。他不是自请调去御书阁,护卫于海棠左右了吗?”
七皇女先望了望天,搞不懂念浅安到底在瞅啥,默默跟着仰头四十五度角,然后才道:“宫中侍卫也要换班轮休呀!你连这个也不懂!没瞧见钱侍卫,就是他今儿不当值呗!”
念浅安顿觉自己好傻:她仰头望天是装忧郁,七皇女跟着她一仰头,活像两只梗着脖子的秃毛鹌鹑是怎么回事!
貌似她一对谁上心,就容易行为智障。
念浅安清醒认识到自己有病后,果断收起花哨,掰正七皇女的脑袋冷声道:“不懂的是你。于海棠私会完刘青卓,掉转头又去勾搭魏三公子,指不定就是特意避开钱侍卫。钱侍卫有多推崇于海棠,当年落水一事后可没少传过流言蜚语。小野猫,想办法搞臭于海棠的名声,让她谁也嫁不成如何?”
七皇女眼睛火亮,忙附耳过去。
此时二人已经返回御书阁,头先藏身的假山外枝桠婆娑摇摆,轻易盖去所有耳语。
七皇女听罢目光闪动,边钻出假山往回走,边忍不住回头看,抿着嘴低声道:“刘家是你外家。你忍心看刘家因刘公子……因刘青卓清名受损?”
刘乾是刘乾,刘青卓是刘青卓。
刘家名声好坏不归她管。
念浅安迈出六亲不认的步伐,嗤笑道:“刘青卓时不时发神经,说不定哪天连刘家也能祸害。我这是代替刘大家整治刘青卓。我忍心得很。怎么,你不舍得?”
七皇女静默片刻,用力摇头。
她有身为皇女的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