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哼一声以作回应后,房遗爱唯恐夜长梦多,直截了当的说出了此番的来意。
“眼下房俊深陷泥潭不能自拔,还望公主高抬贵手,出面点破长安城中有关漱儿的传闻。”
襄城苦心积虑拆散房遗爱与高阳,哪里会因为情郎的一句言语就此打消?
嗤笑过后,襄城眸中闪过一丝玩味,低语道:“何榜首才高八斗,难不成连覆水难收都不曾听过?”
见襄城紧咬牙关,房遗爱心中怒意陡然上升,指责道:“你!”
襄城不知高阳守宫砂完璧无恙,洋洋自得道:“眼下这桩传闻以奏答天听,长安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恐怕漱儿的恶名已经坐实了吧?”
“哼,漱儿与我尚未同房,守宫砂在身谣言不攻自破。”说着,房遗爱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在下只是希望公主能够高抬贵手,待等房俊欺君之罪解除之后……”
话说一半,房遗爱戛然而止,联想到当日在花亭中明下的誓言,违心说道:“当日明誓未尝不可与公主兑现。”
说话时,房遗爱虽然滴水不漏,可那短暂的沉吟却还是被生性缜密的襄城察出到了破绽,“房郎这幅表情可不想有心兑现诺言的样儿啊。”
点破房遗爱的心事后,得知房遗爱与高阳并未合卺后,襄城即欣喜又落寞,求欢之念更甚了几分。
暗骂襄城心智近妖后,房遗爱长叹一声,“得饶人处且饶人,公主你可不要逼出事来啊!”
“房郎,奴家始终并未想逼迫房郎啊。”说着,襄城将身站在梳妆台前,轻抚秀发呢喃道:“眼下会试大比即将临近,若是得知何榜首乃是化名参考,不知父皇会如何处置呢?”
见襄城非但不肯高抬贵手,反而又以“欺君之罪……”相要挟,房遗爱怒火中烧,双手微微颤抖,心中登时闪过了一丝杀意。
不曾看到房遗爱铁青面容的襄城,正在怀揣着窃喜之意,对着铜镜左顾右盼,含笑道:“房郎,时不我待。眼下光阴白驹过隙,奴家劝你还是要多多思忖思忖啊。”
想起谢仲举之前的连番点拨,以及当日在万花厅长孙皇后所说的口谕,房遗爱眸中寒光闪放,决心不定的他随即试探问道:“公主要我信守承诺?”
“不错,想来与奴家巫山相会,对房郎而言并无不可吧?”
说完,襄城伸手搭理略显驳杂的秀发,心想,“若想与房俊做长久的夫妻,想来这仅仅是第一步而已。常言道食髓知味,只要你身陷泥潭我自然有办法留住你的人……留住你的心。”
得到襄城的答复,房遗爱心中仅存的一点善念瞬间分崩离析,心中更是打定了要遵从长孙皇后口谕的念头。
定下心迹后,房遗爱深吸一口气,迅速调整心情,开始将襄城一步步引入这条他亲手设下的计笼牢之中。
“好,如此改日长安客栈阁楼相会。房俊翘首以待。”
心中对襄城仅存的善念消散后,房遗爱做事再无顾虑,佯装无奈,追加道:“不过此事仅此一次,还望公主信守承诺。”
见房遗爱面露无奈,襄城掩面一笑,甜甜的道:“好,但不知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