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您让查的事情有些眉目了,那卢亚轩虽然自小无父无母,但据村里的老人家说,他曾经有个妹妹,只是早年失散了。”
“妹妹?一个失散多年的妹妹,想来也不可能有太多交集。”萧寂摇头说道。
沈兰站在船头,江面上的风吹着脸生疼,萱儿拿了披风给她披上。
“姐姐,这船好大好威风啊,周围的那些船都主动让道呢。”萱儿目光里透着得意。
沈兰解释说:“在江州,知府就是最大的官,所以知府衙门的船当然令人退避三舍。
但萱儿,你要记住,到了汴京,权贵满地走,高官遍地都是,行事不可张扬高调。”
萱儿记下了,“姐姐这么厉害,将来一定会大有成就的。”
沈兰笑道:“你才见过几个人,这世上能人辈出,就算是被困于后宅的女子,也有许许多多大才者,只是这世道,女子想要建功立业太难了。”
“我明白姐姐的意思,仵作虽然不好听,品级低,可就是很厉害啊。”
萧寂走过来说:“萱儿说得对,论验尸水平,沈姑娘吊打一众经验丰富的老仵作,无需自谦。”
沈兰面对着他,一本正经地问:“至今为止,我这个仵作还是挂名的呢,对吧?”
萧寂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讪笑道:“等到了京城,我一定为你讨个任命书。”
“那就再好不过了,否则我可能要改行了。”
“改什么行?”
沈兰望着宽阔的江面说:“我现在觉得,当个画师也挺好的。”
榕山居士一幅画可卖上上千两,还众人哄抢,她要是当个画师,也许可以让日子更好过一些。
“要不,你私下画些作品,我替你找买家?”萧寂心想:卖画也不是不行,但人必须在他身边。
要是画卖不出去,大不了自己全买下来好了。
沈兰打趣道:“汴京繁华,遍地都是有钱人,萧大人以后要用钱的地方多着呢,还得娶媳妇,要省着点花。”
萧寂还是第一次被人关心他的钱包,哭笑不得:“放心,不会饿着你们的。”
这话还没几天就被打脸了。
他们乘坐的船是宋知府安排的,上面的船夫和厨子也是官府安排的。
起初,大家对于吃食是没太大要求的,一日三餐能有个热饭热菜就行。
第一日,他们的餐桌上是全鱼宴,大家吃得格外尽兴,大赞厨子厨艺了得。
第二日,他们的餐桌上还是全鱼宴,蒸炸炖煮,连花样都不带换的,大家吃也吃得下,但明显没那么开心了。
第三日,全鱼宴上桌,付清衍拍着桌子就下桌了。
“不行,本公子得找厨子聊聊天去!”
河鱼腥味没有海鱼重,但刺多,无论怎么做,吃鱼都是一件细致活。
沈兰起初最喜欢的是一盘炸小鱼。
把手指头大小的河鱼裹上面糊油炸得酥酥脆脆,连骨头都不用吐。
可才吃两天,她就上火了,只好就着鱼汤拌饭吃。
没一会儿,付清衍把厨子抓来了,还有掌船的船头。
“说吧,除了鱼还有什么吃食?”
厨子哪里见过这么大的官,膝盖一软就跪下了。
“启禀大人,小人的拿手菜就是做鱼,是知府大人特意安排小人在船上给大人做鱼吃的。”
萧寂也不想为难他,只说:“你做的鱼很好吃,只是能否加些其他菜?我们都不挑嘴,菜色丰富些就行。”
厨子磕磕巴巴地回答:“目前船上能吃的就只有一些黄豆和腊肉,那些还不如吃鱼呢。”
沈兰起身说:“带我去厨房,把所有食材拿出来,我来做吧。”
这船上大几十号人,总不能天天和鱼干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