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挂断后,房东马上把钱转过来。
并不是她之前交过去的钱。
房东马上又发来语音消息:“你住也住了,我还要找租客,扣你半个月租金,退半个月,我也算仁至义尽了。”
林知星呆呆看着房东退回来的钱,情绪在胸腔里汹涌。
当父亲怎么能这么简单。
明明几乎什么都没有付出,只要顶着父亲的身份,就能轻而易举站在道德制高点上。
贺言琛看着身边耷拉着脑袋的小姑娘,开口:“买卖都不破租赁,就算房子是他的,他也没有权利因为这个原因把你赶出去,我找公司法务……”
“不用,没事。”林知星强压着情绪拒绝,“送我回去吧。”
“林知星。”
“没事,没事,没事的!大不了,大不了我就跑了呗,跑到哪个村里,镇里,华国这么大总不能没有我可以待的地方吧,反正我是不会养那个家暴我妈的男人。”
“是,华国很大,但是……”
“我是医生,就算是村里也需要村医吧。”
林知星猜到贺言琛肯定是想帮她的。
她遇见的这种天大的难题,对贺言琛这种身份的人来说,甚至都不能算是问题。
轿车慢慢行驶着。
离她家越来越近。
林知星觉得自己的身体越来越沉重,头也越来越低。
车厢里也越来越安静。
女人抽泣的声音隐隐可闻。
“林知星。”贺言琛看着身边的女人,“在我十几岁的时候,有一个小姑娘告诉过我,任何人都有展现脆弱的权利。”
男人声音很轻。
一字一句,将十几年前某个夏夜从她的回忆里拉出来。
林知星一点点压下身体。
肩膀微微颤抖,本能的压抑着自己的哭声。
直到感受到厚重的西装外套落在她的身上,一直盖住她的头,小小的半封闭空间,仿佛变成了一个安全堡垒。
哪怕轿车在移动。
哪怕柔软的西装并不隔音。
林知星也像找到了一个小世界一样,放声痛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