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墨染一怔,抬眼看向顾汐语,四分之一,这个在别人听来可能一头雾水,但是君墨染知道,这是致他毁家灭族之源,也是让他曾被囚于威远侯府两年,身中巨毒和酷刑的缘由。
可是,顾汐语就这么轻飘飘的说出口来。
若是她要君墨染全部家产,也没有要这个四分之一来得大胆突兀。或者说,哪怕君墨染现在所有的家财,习文海多年的经营,也不如这个四分之一来得贵重。
她说的,是那份君家的藏宝图,君墨染手中的那份。
何况,顾汐语毕竟是威远侯的嫡长女,而君墨染可曾因为这四分之一被威远侯暗算抓住,所以这个要求,实在有些敏感。
君墨染目光看过来时,顾汐语大眼闪亮,清澈如泉,脸上盈盈含笑,似真似假。他一时怔住,不知道怎么作答。
顾汐语还真只是无心的一句玩笑,见他瞬间变了脸色,不由好笑,道:“舍不得,那就算了呗。供桌上的药方,是你一个月调养药方,服完这一个月,你应该就没有大碍了。”
君墨染没有说话。
顾汐语站了起来,笑道:“好了,你继续休息吧,再过一会儿,你那管家大叔就会派人来接你。我和我师父得走了,若是不走,说不准就被留下,想走也走不了了。”
君墨染有些疑惑,不大懂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顾汐语已经拉着她那“师父”,便往庙外走。
君墨染想叫住,但是张了张口,却说不出话来。四分之一,那个四分之一,让他心中纷乱如麻,难以决断。即使叫住她,他也无话可说。
欧阳宇凌不知道那四分之一是什么,但是见君墨染突然变了的脸色,料得不是一般,因此,在被顾汐语拉出门去的那一刻,一回手,便将手中那袋金珠玉器扔回供桌。
都是易碎的贵重之物,但是欧阳宇凌随手一扔,却是举重若轻,轻描淡写,那袋玉器,竟好像被人轻轻放在供桌上一般,不但未碎,连一点声音也没有听到。这样的柔和之力,看似简单,实在需要高深莫测的内力支撑。
君墨染并不知道袋里是什么,也没有在意,再加上,他已经被顾汐语那句四分之一搅乱了心。
欧阳宇凌觉得手心软软暖暖,顾汐语还没有放开他的手,这种手拉手的感觉果然非常十分特别好。
欧阳宇凌一向漠视男女之情,从来对女子不屑一顾,要不然也不会落个断袖的名声。
他平时似乎放浪形骸,风流狂纵,其实一直守身如玉。这样牵着女子的手,却是真正的第一次,虽然是顾汐语主动的,虽然顾汐语这时候心里没有半点浪漫的心思,甚至丝毫没有男女之情在其中,虽然顾汐语看他的眼神不带半点温柔。
可是,感觉怎么就这么好呢?
那种心神微颤,酥麻柔软,甘之如饴的感觉,实在太新鲜,太震颤,太奇特,太甜美,太幸福了!
欧阳宇凌眉开眼笑,任由顾汐语拖着走出破庙。
就在两人手牵手走出破庙时,突然一阵箭矢破空声传来。那是有人埋伏在附近,同时张弓搭箭射出来的,而且,不止一支,而顾汐语和欧阳宇凌,就是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