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好像我们家小顷缠着你们家女儿似的,要不是你们家女儿当初处处表现得很关心我们家小顷,我们能误会吗?”严母‘砰’地关上门,“还有你的态度,三天两头来关心一下我儿子,还让你女儿替我值夜,你这种态度是什么意思?难道不是默许吗?现在却突然跑过来说这样的话,什么你女儿粗枝大叶不会照顾人?怎么了?我儿子的腿连累你到女儿了吗?我告诉你,我儿子就算没了腿那也比好手好脚的人管用!你女儿那么金贵,你就自己供着吧,我们还不伺候了!”
书母一听这话也端不住了,‘腾’地站起来,“你这人说话怎么这么不讲理?怎么?我女儿对你儿子笑一下便是有意思了?你们是不是也太自作多情了?小曼已经跟我解释清楚了她跟你儿子之间就是一场误会!小曼愿意帮你儿子那是因为她善良,你没见他们小区的那些流浪猫吗?天天都是小曼在喂,她就是这么一个单纯善良的好女孩,因为看你儿子少了条腿,可怜他才帮他,我也是因为看着小严这孩子懂事又落得如此不幸才处处关心他,可我们这种关心只是出于对朋友对邻居的关心,不希望你们有所误会!”
严母冷哼,“你未免也太小瞧我们了,就凭我儿子的条件,什么样的姑娘找不到?别把你们女儿说得跟公主似的,好像我们这些平民百姓就攀不起,我呸!我们压根不稀罕攀!”
谁也没有留意到严顷的脸色越来越黑。
书母气得浑身直哆嗦,“你这个人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们就不该关心你们帮助你们,到头来没得到半点感激反而惹来一身腥!”
“腥?腥吗?我还觉得我们惹了一身骚呢!”
“够了!”一声怒喝,严顷终于忍不住爆发了,“别吵了!这样很难看!”
书母深吸口气,“是,确实很难看,在晚辈面前这个样子的确有失风度。”书母决定不理会泼辣的严母,将目光转向严顷,语重心长道,“小严,你应该能体会阿姨一颗做母亲的心吧?我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我和她爸两个人疼爱了二十多年,若非不得已我们都舍不得将她嫁出去,就陪着我们二老过一辈子,可我们做长辈的总不能那么自私,她该有属于自己的家庭和幸福,她是我们的宝贝女儿,我们自然希望她嫁得好,过得好,她从小就被我们娇惯坏了,我们希望有个男人能代替我们继续惯着她,小严,实话跟你说,阿姨不是对你有什么偏见,你是个好孩子,但是你自己还需要人照顾,又怎么能照顾我们家小曼?而且你这样子,我们也不忍心让你照顾小曼呀,可若说让小曼照顾你一生,我这个做母亲的自然也不愿意,她的未来,我们不求大富大贵,只求安稳享乐,小严,你懂阿姨的意思吗?”
严顷的表情很冷峻,他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此刻他的内心,很挣扎很痛苦,也许他就不该奢望与她的缘分。
“我说小曼的妈妈,你是不是不太了解我们家小顷?无论是经济还是家务上,我儿子都不会要你女儿操心的,要知道他并不是什么名不见经传的小摄影师,他可是赫赫有名的……”
“好了!别说了!”严顷打断严母的话,转脸对书母说,“阿姨请放心,您的意思我明白了,抱歉给您带来那么多麻烦,还有,我母亲说话不得体,请不要与她一般见识。”
书母松了口气,“小严,还是你通情达理。”
“喂,你女儿是宝贝,我儿子就不是宝贝了?他也是我跟老严疼了半辈子的宝贝,但我儿子可没你家女儿那么娇气,即使遭遇了最不幸的事,他依然坚强乐观,从不自哀自怜,若是换了你家女儿变成这样,大概天天吵着闹着要自杀了!”
“妈!别说了!”严顷猛地打断严母的话,“你先出去!”
“儿子……”严母有点受伤,“你赶我……”
“出去!”严顷沉着面孔,“我现在需要静一静。”
书母听出逐客之意,也准备离开,却被严顷叫住,“阿姨等一下,我还有两句话想跟您说。”
严母气鼓鼓地离开了。
书母有些愧疚,“小严,我知道我对你说这些太自私了,可我是个母亲,只能为自己女儿打算,顾不得别人,你懂吗?”
“我懂,阿姨我没有责怪之意,您放心,我以后绝对不会招惹小曼。”
书母想了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可能阿姨还要提一个更过分的要求……”
“阿姨您说。”
“如果小曼主动找你的话,希望你能拒绝她。”
严顷沉默了,他不确定他能拒绝得了她。
“小严,拜托了……”书母哀求。
严顷深吸口气,“阿姨,您不用担心,下个月我就要被外派了,短时间内不会回来,我跟小曼,应该不会再见了。”
“真的?那实在太好了!”
严顷没有说话,嘴角含着礼貌而生疏的笑。
书母走后,严顷在床上坐了许久,然后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小许吗?你上次不是说要去山区拍贫困儿童的照片吗?我替你去吧。”
这种吃力不讨好的苦差事,许诺没想到居然有人主动顶雷,忙欢天喜地地应了下来,可随即又想到严顷的腿,不禁有些迟疑,严顷却宽慰他,“没关系,我已经适应了。”
“那就多谢了多谢了,刚好我女儿要过周岁,老婆为了这事还跟我冷战来着,严顷,你简直就是我的救命恩人!以后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我保证万死不辞哈哈……”
严顷浅浅地笑着,“好,那再见。”
挂了电话,他看向门口的方向,仿佛她就站在那儿望着自己,严顷淡淡地笑了下,书小曼,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