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盛安然心中一颤,脚下一个踉跄,仓皇间扶住了沙发,咬牙道,“我真的没有骗你,这是一个月前我找不到你,去你家的时候,录下来的,她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为了得到陵家的资产,她的心根本不在你的身上,你感受不到吗?”
“那么你录音的目的是什么呢?”
陵寒并不答话,而是话锋一转,目光从她身上扫过,满是轻蔑,盛安然只觉得手脚冰凉,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陵寒居高临下的盯着她,“就算录音是真的,叶欢颜没说错,她肚子里的是我陵寒的孩子,她有理由也有资格去惦记我陵家的家产,而你,本来也没有惦记的资格。”
“寒……”
羞辱到这种程度,轻蔑到这种程度,她还有什么话能说?
她眼睁睁望着他转身,所有的‘花样’都哽在喉头,“盛安然,别玩花样,也不要随便试探我的底线。”
颀长的身影从客厅离开,丢下一屋子散不尽的寒意。
盛安然几乎要将嘴唇咬破,在听到轿车开离院落的时候,她顺手抓起一旁的花瓶,狠狠地砸向地板。
瓷器碎裂哗啦啦的洒了一地的碎片,夕阳照了进来,玻璃碎片上的光芒折射出她眼中的阴毒。
还有一道清晰可见的讥讽之色。
陵寒走的时候看似漠然,可是眼中那一抹隐晦的慌乱,尽管只是一闪而逝,却清清楚楚的落在她的眼中了。
你就真的这么相信她吗?她冷笑,还是这一切都只是你说给自己听的自我安慰?
此时,宝蓝色的轿车疾驰在大道上,车内的驾驶座上扶着方向盘的男人满身寒意,骨节分明的手指紧紧地握着方向盘,急速的打着转,车身下四个轮胎在地面碾压出清晰的车辙,他告诫自己,不要再怀疑叶欢颜,那不过是盛安然试图挽留住他的小把戏而已。
可是内心却仍然有一个想法在告诉他,有那么万分之一的可能。
或许叶欢颜就是跟她的母亲江美澜一样,有两幅面孔。
他狠狠地踩下油门,急速打着方向盘,一瞬间疾驰过盘山公路的拐角,堪堪的擦过护栏,车轮的摩擦传来刺耳的轰鸣,只有这种刺激才能让他精神高度集中,忘记那些他极力逃避的事情。
此时,手机铃声响起,转移了他的注意力。
甚至没看来电显示,他便匆匆戴上蓝牙耳机,摁下接听。
他急于有些别的事情来分散他的注意。
此时耳朵里传来熟悉的声音,温和的像和煦的风,却让他的脸色更加难看,“晚上回来吃晚饭吗?你在哪儿?”
“怎么了?”他的语气是不由自主的冷冽。
叶欢颜似乎没有感觉到他的疏离,依旧是温柔的语气,
“宝宝今天踢我了,我被他闹醒了,我猜他是想让我给你打电话呢。”
闻言,他眼中有片刻的失神,眼中的痛苦和面上的狰狞渐渐褪去,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现一些温情的画面,是她扶着腰在走廊上走来走去的温婉身影,穿着宽大的条纹背带裤,素净的体恤衫,一手扶着腰,一手摸着肚子,夕阳照在她的身上,散发着柔和的光辉。
再开口的时候,已经是柔软的语气。
“这就回去了,办了点事,大概二十分钟就能到家了。”
“好,那我等你,你开车慢点。”
他应该相信的,叶欢颜并不是一个贪慕虚荣的女人,她怀着自己的孩子,一心都在自己和孩子的身上,有什么可以怀疑的呢?
即便是真的,只要有孩子在,她也不会离开。
这么想着,他的脚下缓缓松开了油门,目不斜视的望着前方,开车的速度渐渐平稳,一路朝着金江苑的方向行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