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书房,关上房门,老爸背对着我问。
我摇摇头,想到他看不到,连忙说,“没啊!”
他没回应我,背对着我在书架上翻找。
“有些事你妈反感是有她的道理,你不要多问。”他突然这样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
我一头问号,却见他回身丢给我一本册子。
“什么时候能看了就看看吧,你姥姥地址也在里边。”
那是一本十分朴素老旧的册子,封面上什么内容都没有,更没法辨别正反面,我颠来倒去地随手翻了翻,正巧一张黄纸从里边掉了出来。
我一边弯腰去捡,一边问,“姥姥的地址?”
“爸不会整那些神神叨叨的玩意,你姥姥也不让爸整,说爸不是那块料,但姥姥挺会的,你抽空去看看她吧!让她指点指点你也好!”
我捡起那张纸就听见我爸这话,仿若平地一声雷,炸得我外焦里嫩!
“爸,你是党员诶!”
他瞪了我一眼,“所以我不会这些神神叨叨的玩意,所以喊你去找你姥姥!”
我姥姥?不对,重点不是这个,重点是——
“爸你怎么看出来我……?”我百思不得其解。
当时胖三的说辞可半点没透露出什么啊!
“爸看出来你身上的阴气很重,同时也看出来那小王是个道士,一个道士警察没事把你带去看案子?难道还指望你逻辑推理?自家闺女几斤几两我还不清楚?”
我一阵无语,震惊到无语!
“爸你还会看这个?”
“虽然你姥姥当年说你爸我,不是那块料,但是基本功我还是会一点,做生意避避煞气晦气,还是没问题的。”
原来如此,商场上瞬息万变,我说我爸怎么做生意虽然不大,却一直顺风顺水的。
说到我姥姥,我印象不深,只记得很小的时候回过一趟乡下,但是时隔太久,别说记不起姥姥长啥样了,我甚至几乎要忘记有这么个人了。
家里一直没人提起,直到老爸今天说起来,我才想起我还有个姥姥。
“还不是你妈,你妈当年跟你姥姥有误会,俩都是性子烈的,但你妈没敢和长辈吵,只是憋着气带着我们父女来城里住,再没回去看过。”
老爸摇了摇头,“钱也没少,东西也没忘寄,你妈还是记着你姥姥,只是从不回乡下看她。你姥姥也说自己跟你妈犯冲,没提来城里住,过往我都一个人回乡下见你姥姥。”
老爸苦笑道,“当年你姥姥被批斗过,之后就只给人看相看风水,偶尔看病。”他顿了顿,“……看那种,专治疑难杂症的。”
我愣愣地点着头,当时也没多想“疑难杂症”指得具体是啥,等到日后知道了,那可就不得了了!
“就清明吧,清明时你去看看你姥姥。”
老爸嘱咐到,我点头应下。
“行了,没事你回房吧,”老爸挥手赶人,又补充到,“我喊你去看你姥姥的事,你别跟你妈说。”
“为啥?”
“不是说了你妈跟你姥姥有误会嘛!”
我想了下,觉得这事去找我妈说约等于去点燃一个炸药桶,于是虚心请教老爸,“啥误会啊?”
老爸叹了口气。
“你刚出生那会儿,你姥姥嘴快说了句‘可惜不是男孩儿’,让你妈以为你姥姥重男轻女,所以就生了你姥姥那么多年的气,也不在你面前提姥姥,更不让你去见你姥姥。”
我心里百味杂陈,有点替我妈打抱不平,“可是这话谁听了不是重男轻女啊……”
老爸却摇了摇头,“你姥姥不是这意思。”
“那是啥意思?”
“你到时候自己去问吧!”
我点头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