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为何那么担心,我去金陵呢?”这是赵无忧一直没想明白的事儿。
“没什么,只是觉得那边靠近北疆,蛮夷众多。你身子不好,又手无缚鸡之力,娘自然是不放心的。”杨瑾之知道,这个时候,她必定不能去看赵无忧的眼睛。
她这个女儿,虽然身子不好,可眼神特好。你若是撒谎,她只需一个眼神便能知晓个大概。约莫,也是赵无忧生性多疑的缘故。
赵无忧也不辩驳,只是取下脖颈上的那块玉,“娘,这个还你。”
杨瑾之先是一愣,伸手去接的时候,手上有些颤抖,“这东西,你一直带在身上?”
“贴身之物,娘亲给予,岂能丢了。”赵无忧笑道,“也多亏了娘亲给予的平安福,合欢才能安枕无忧的回来。”
“你遇见了谁?”杨瑾之忙问。
赵无忧凝眸看她,“娘觉得,我会遇见谁?又该遇见谁?这玉佩的主人?还是--”
“我就是随口一问,你这孩子怎么了,尽拿朝堂那一套来与我问供?”杨瑾之不悦,轻叹一声握紧了掌中的玉佩。
赵无忧轻笑,“娘亲说的哪里话,我就算对付全天下的人,也不敢在母亲跟前造次。娘,今儿不是初九。”
她这么一说,杨瑾之这才想起来,今天的确不是初九。
不是初九,按理说赵无忧不会来此,除非事出紧急。
“合欢,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杨瑾之眉目焦灼的盯着她。
赵无忧深吸一口气,“娘,云华州瘟疫爆发,皇上已经下旨,让我前往云华州处理瘟疫之事。”她不敢提及东厂,免得母亲更加担心。
“瘟疫?”杨瑾之骇然,“这朝堂上比你身康体健,比你有能力的也不在少数。治理瘟疫应该让御医去,怎么让你一个文弱书生,礼部尚书上场呢?你这身子素来单薄,去了云华州还不得要了你的命啊?不行!这绝对不行!”
想了想,杨瑾之一把握住赵无忧的手,“你别去,娘马上修书一封送去你爹,有什么事儿,让你爹跟皇上说。赵家就你这么一个孩子,若是出了事,娘也不活了。”
“娘!”赵无忧反握住母亲的手,笑得温和,“你放心,这么多年我都扛过来了,还怕这一次吗?连术士都说我这人天生命硬,要不然我也活不到现在。爹远在邻国,就算你修书一封也无济于事。我马上就要走,此行是来跟娘告别的。”
杨瑾之抱住她,“合欢,娘舍不得让你走,瘟疫如狼似虎,可不管什么权势富贵。合欢,太危险了。”
“我当初去金陵城的时候,娘也这么说的。”赵无忧轻轻拍着母亲的脊背,“可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娘,你放心,合欢一定好好的照顾自己,一定会完好无损的回来。”
“合欢,娘知道孩子大了,再也由不得我了。要照顾好自己,凡事别逞强。”当母亲的最是知道,她这个女儿习惯了争强好胜,习惯了勾心斗角。她也心疼,可是很多事情她无能为力。
深吸一口气,杨瑾之松开赵无忧,“合欢,要好好的回来。”
再多的不放心,只会成为赵无忧的羁绊。当母亲的,自然不愿儿女有过多的担虑。
“娘,你放心吧!”赵无忧亲手将玉佩重新戴回娘亲的脖颈上,“我走了。”
“记着,离那些发病之人远一些。随时洗手,不要碰他们。不要勉强自己,那些冲锋陷阵的事儿,就让底下人去。”杨瑾之叮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