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天起帝大赏后宫时,怎么就没想到省些钱财支援前线?
她在后宫多日,从没听说提倡节俭这几个字,该歌舞升平还是歌舞升平,这就是统治者的嘴脸。
“宛宛,岩疆死伤无数将士,我得让他们死得值得。”左珩又自嘲地笑了笑,“不能再让宋广一案重新上演。”
左珩偏要把这些担子强加到自己身上,被左梵山教导这么多年,身上流淌的到底是萧家的血脉。
许宛一头栽到熟悉的床榻上,“你是不是连夜都不打算过,掐着时间准备回校事厂?”
左珩挨着许宛躺下去,帮她把发髻慢慢拆掉,“明早再走,有余嵘他们帮我顶着。”
“校事厂都快被打成筛子了吧?”
“厂卫现在就是索命的黑白无常,大家都知道,见到校事厂的人,就得往外吐钱。”
二人很快吹灯歇息,许宛枕着左珩的胸膛,“睡不着,要不你带我连夜跑出丰都吧。”
左珩像哄小孩一样轻拍她的背脊,“别回皇宫了,我送你去黎州大行山。”
许宛闻言登时转过身,还故意踹了左珩一脚。
左珩自身后将她拢紧,“不说了还不行吗,别生我的气。”
“离我远点,硌着我了。”许宛回手将左珩推开。
左珩涎着脸凑过来,“情不自禁……”
“还说你不想……”
许宛话音未落,便被左珩吻住嘴巴。
左珩终究忍不住想念之苦,他太想把许宛揉进自己的骨血里,永远永远不再分开。
半夜的疯狂很快结束,窗外的天渐渐亮起来,二人意犹未尽地凝望彼此。
“最近有按时吃药吗?”
“有,沈放那小子机灵,每次都是他帮我回来取药。”
许宛把制好的药丸藏在家中,入宫前对沈放千叮咛万嘱咐。
“犯过病吗?”
“犯过两次,没有你在身边,真难熬,余嵘他们以为我操劳过度,倒也蒙混过去。”
左珩轻抚许宛的长发,“别担心我,倒是你,在绛紫宫里,要认真吃饭,莫亏待自己,做事要小心,休要中了他人圈套。”
“顺妃和公主待我都很好。”
“难免被旁人挑唆,防不胜防。”
两个人婆婆妈妈没完没了,直到天光大亮,不得不离开宅邸,二人才依依不舍地分开。
许宛回往皇宫,左珩则去往校事厂。
同一座宅邸出来的两个人,却在下一个路口各分东西。
许宛进宫没受到任何阻拦,天起帝那头也没追问她晚回来的缘由。
绛紫宫上下都围绕黄妙英打转,她正在坐月子,无人留意可有可无的许宛。
许宛回到常住的房间里,一时百感交集,她不能这么坐以待毙,得为自己和左珩想条退路了。
赵燃挺着肚子迈进来,“你回来了怎么没过去瞧瞧顺妃?”
“想换件衣裳再过去,宫外灰尘太大。”许宛随口搪塞。
“皇兄那边刚下了旨,说为节省开支,从下月起各宫月例减半。”赵燃稍有怨气,“岩疆那边打仗,还差后宫这七八千两银子?”
为何要把各宫月例减半,明明可以减少各种赏赐,把每月额外的不必要的用度减掉即可。
天起帝到底要做什么?
宫外那些人恨左珩还不够,还要让后宫这些妃子们也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