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三餐均有人侍奉,甚至沐浴更衣更有专人前来,这一方面,卿溯倒是从未亏待于她,待她如同上宾一般。
可是……自那日回府之后,卿溯也再未曾出现过。
她听闻卿溯在将她安置后便出府而去,再未曾归来。
再有卿溯的消息,便已是三日后了。
这一日,莫阿九本用过早膳,左右都有人监视着,再无闲逛心情,所幸便躺在软塌之上假寐。
却在此刻,门外似有脚步传来,侍女细微的声音响起:“参见……”
“嘘--”话未道完,已被人打断。
莫阿九微微蹙眉。
门“吱”的一声被人打开,利落的脚步声与细微的折扇挥舞之声传来。
莫阿九未曾睁开眼睛,只是听着,等着那人自觉消失,可是良久,那人却依旧站在那儿。
“我知道你醒着!”卿溯的声音,比之以往倒是多了一丝疲惫。
再装不下去,莫阿九无奈睁眼:“你什么时候能把监视我的人撤了?”她面无表情说着。
“已经撤了!”
莫阿九一时震惊朝着卿溯望来,只一眼神色微有呆怔,此刻的卿溯似几日几夜未合眼一般,眼下一片青黑,神色间尽是疲惫。
“你快要死了?”她试探着问着。
卿溯闻言望她一眼,罕见的没有反驳,只是眯了眯眼睛:“这么盼着我死?”
“你死了对我有什么好处。”莫阿九冷哼一声。
“最起码无人困住你了!”卿溯起身,径自坐到一旁的座位上,目光直直的望着她。
“既然你已经将监视我之人撤了,我现在可否离开?”莫阿九问的试探。
“离开再去往何处?桃花乡?”卿溯望着她问着。
“自是不会再去了,只是……我不喜你这府邸内的生活。”莫阿九垂眸,她已被困了前半生。
“放心,我自不会困你太久。”卿溯顿了顿,“不过,我却也放任你良久!”
“放任我?”莫阿九蹙眉,她怎么越发听不懂。
“半年前,在丛林之内,你为何要救我?”卿溯没有回应她,只径自问着。
为何要救他……莫阿九僵住,指尖微颤,好久未曾发一言。
“我想,大抵是因着我那时穿了一袭白袍,以及这一双眼睛吧。”卿溯笑了笑,望着莫阿九,“阿九姑娘,我说的是也不是?”
白袍,眼睛……
莫阿九没有回应,可是她知,卿溯说的是对的,初次见到他时,她有一瞬以为望见了容陌。
一样的一袭白衫,一样的双目如月华一般,只是容陌比之卿溯更加精致,眉目之间矜贵之气更加浑然天成。
“看来果然是这般。”卿溯轻叹一声,“只是,阿九姑娘,那日,你颤抖着手,将我小腿之内的倒钩箭抠出之时,我询问你终身大事可有着落,是认真的。”
莫阿九睫毛轻颤。
那一日,卿溯小腿被射入一支长箭,箭上倒刺锋利如刀,她心中不是不怕的,可最终还是素手将倒钩箭从他的血肉之内扣弄了出来。
“抱歉。”莫阿九垂眸,她对他询问她的终身大事,从没有认真过。
“不用这么快对我抱歉,”卿溯笑了笑,“实不相瞒,阿九姑娘,你可知我伤好之后离去,却又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