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门,却被人缓慢的叩响,听来,夹杂了几分小心翼翼。
余归晚的脚步,逐渐停下。
莫阿九手指猛地颤抖了一下,此刻,门外之人是谁,他们二人,均一清二楚。
“叩,叩--”门,依旧固执的被敲响着,一下又一下。
可……漆黑的房内,无一人应声。
“阿九,我知,你如今,本不愿见我,”门外,容陌的声音,越发喑哑颓然,“可你不能这般,不能……这般随意收留旁人,不能……糟蹋自己……”
不能……
莫阿九静静听着,突然觉得有些好笑,只是眼眶微红。
她没有糟蹋自己,亦没有随意收留旁人,听着容陌这番言语,就好似她已然做了对他不起之事一般。
“阿九……”门外,容陌依旧在静静道着,“我知,以往我伤你颇深,亦知,过往种种,再多歉意亦于事无补,只是为何……你不愿信如今的我呢?”
如今的他?
莫阿九双手蓦然紧攥,双眸睁的越发大了,死死的瞪着门口处的漆黑,她怕……眼底的泪再也不受控。
容陌要她相信如今的他,可是……他却始终未曾相信过她。
“容陌,你走吧。”好久,她缓缓出声,隔着一扇门,如同银河一般,“只要想到那些过往,我满心欢喜确幸纠缠在你身侧,不断对你讲述我有多爱你,而你不过想要我半身血救温青青,我便觉得分外可怕……”
“所以,你走吧。”
最好,都走吧,莫阿九身边,本就不应有任何人,她注定,孤独此生,独自飘零。
“你当真要选择余归晚?”听着莫阿九的回应,容陌的声音陡然低沉下来,“你于他无半分情谊,此番这般,究竟是在折磨我,还是折磨自己?”
“阿九心底究竟有谁,本不该由我们这些外人评说,应听阿九亲自言语,不是吗?”这番话,蓦然自余归晚口中说出,语气一如既往的调侃,可是脸色,却那般认真。
莫阿九身形一颤,终是未曾出言反驳。
“更何况,我反倒觉得,我同阿九一起,定然不会伤害于她,定会好生爱护她,尤其今夜……”话落,余归晚缓缓行至莫阿九身侧,声音越发暧昧,“阿九,你说呢?”
莫阿九转眸,望了一眼身侧男子,眉眼紧绷,双眸深邃。
似察觉到她的迟疑,余归晚缓缓凑近到她耳边,声音低喃:“只当,你欠了我的,莫阿九!”
欠了他舍命送她离去之情,欠了他多次护她之情,欠了他惹她欢喜之情……
欠了那么多。
莫阿九睫毛轻颤,好久,她缓缓出声:“……嗯。”
门外,一片死寂,再无动静。
莫阿九睫毛微颤,容陌……大抵是离开了吧,他那般骄傲之人,岂会容忍背叛?
他本该高高在上,不该出现在这粗鄙之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