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伟良沉默了好一会儿,把老花眼镜放到工作台上,朝温冉伸手。
温冉走过去,握着他的手,蹲下。
白伟良语重心长道:“冉冉,我不同意你和颜望舒,不是因为商业上的拉扯,是因为你心思太单纯,和他不适合,我怕你吃亏。”
温冉垂下头:“我知道……”
她都明白。
正因为明白,所以无法任性。
白伟良哽咽:“我只要一想到…以后…我不在了,万一他欺负你,算计你,我都不知道,我都无法给你撑腰,我就…就……”
他年纪大了,还能陪她几个十年?
而她,还有那么长的路要走。
那么长的路,婚姻的选择是重中之重。
先不说颜望舒现在对她是否真心,就算是真心,但感情这种东西,始终如一,太难了。
她性子静,脾气弱,气性却刚烈,受不得委屈。
这样的她哪里是颜望舒的对手?
颜望舒只要稍稍有点心思,她只怕万劫不复。
白伟良无法护她一辈子,但想给她选择一条风险最小,相对安虞的路子。
温冉也哽咽:“老师,你会长命百岁。”
“冉冉。”白伟良竟忍不住湿了眼眶,“如果用BNile就能换颜望舒对你一心一意,对你好一辈子,我肯定毫不犹豫的跟他交换,可是不能啊,感情这种东西是自主的,交换不了,你明白吗?”
温冉感觉脸颊滑过湿湿的泪花。
她埋头,额头贴上白伟良的手背,噎着嗓子:“我知道,我知道你是担心我。”
她忍住哭声,可瘦弱的肩膀、背脊都控不住的微微抽搐。
白伟良压着嗓子:“冉冉,老师对你没有任何要求,就这一个,可以吗?啊?”
温冉不应声,只是眼泪啪嗒啪嗒的掉。
白伟良上次见温冉哭,还是她刚来M国时不久。
现在,她哭,他感觉跟剜心一样。
但他不能心软。
可他又,怎么能不心软呢?
那天晚上,温冉胃疼,可是随身的胃药吃完了,她只能去找阿姨。
阿姨从备药箱里找出胃药,给她吃了一颗,陪她回房间。
阿姨不放心,又去敲白伟良的房门,告诉他温冉胃痛的老毛病又犯了。
白伟良表示知道了,让阿姨晚上多注意一下温冉。
半夜,白伟良睡不着,也放心不下她,起身去看她。
看见她小脸惨白,汗渍伶伶。
他立马就慌了,叫人找来家庭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