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冒顿如此说,契罗丹心中五味陈杂,看得出冒顿让他回来匈赫王宫的意已决,再看看冒顿看向他的那一副垂涎而贪婪的眼神,契罗丹的心中作呕,差一点就没有当场吐起来,可他是匈赫的王,自己的命在他手里捏着,自己即便恶心到死,也还要讨好他,因为,活着,他要活着,只有好好的活着,他的家国大仇才有机会申报。
只是,契罗丹在冒顿的眼中,也捕捉到了某种怜悯,他没太弄明白这样的眼神缘何而来,却是那样似曾相识,冒顿见契罗丹呆呆地盯着他看,那一刻,冒顿也恍惚了,他认识的契罗丹,是一个如假包换的少年郎,而面前的契罗丹,已经是一个女人味十足的后宫妇人模样了,在匈赫扮演了一年多的女人,契罗丹已经快将自己完完全全的活成女人了,一举手一投足,一动一静,都千娇百媚,活脱脱一个大美人儿,连冒顿都恍惚了,见过的美人儿千千万万,可那些美人儿比起来眼前的这位“玉贵人”都是纸片儿,都是没有灵气的一堆庸脂俗粉。
契罗丹呆呆地看着冒顿,是因为冒顿突然要他回宫伺候。
冒顿的发呆,是因为契罗丹周身上下散发出的浓浓的女人气息。
尴尬,在两个男人之间横生。
冒顿不说话,契罗丹也不说话,气氛一时间凝固了般,如果再无人打破这种尴尬,似乎刹那间就会结冰,情急之下,契罗丹一个旋转,开始在大殿内旁若无人的翩翩起舞起来,那舞姿婀娜,那神韵美雅风韵,令人心醉神池,冒顿被玉贵人的舞姿所迷惑,目不转睛的看着舞池中的玉贵人。
这是一个天然尤物,有着不加雕饰的美,一袭银色的裹身开旗长裙,将她修长的腿部与窄细的腰身展露无遗,挺直的背部,修长的颈被一件高领的小中衣层层包裹着,一头青丝与银色的羽毛穗帽相配,是那样黑白分明、干净纯美,这样的美,有着惊魂动魄的魅力,更有着超越性别的能力,让冒顿忘却这位玉贵人到底是男人还是女人,只想就这样欣赏着她的舞、她的乐,意乱心烦的时候,和她下下棋,就是人生一大愉悦之事了。
契罗丹就那样忘情地舞着,冒顿就那样出神地看着,谁也没有注意到,图兰妁不知何时出现的,也被契罗丹的舞姿所深深折服,身为女人,在契罗丹假扮的女人面前,都深深的惭愧!
她那样娇弱,那样妩媚,那样弱不禁风,那样倾国倾城,图兰妁心旌摇曳之时,一转头,看到冒顿用同样痴迷的目光看着契罗丹,心中一惊。
匈赫这位倾国倾城的“玉贵人“这一舞,惊动的还不单单是冒顿与长公主图兰妁,还有针对出征粮草配备一事来找冒顿商议的稽粥。
一直以来,稽粥都心里惦记着要把玉贵人弄到手,他盯着王权的同时,心里惦记的一直都是玉贵人这个大美人儿,朵伦珠虽然现在是他的新宠,可稽粥心头的好,一直是这位翩翩起舞的美人。
匈赫的每一个人都知道,这位玉贵人只是名义是属于冒顿,而冒顿根本就没有碰过她,就因为此,稽粥才一心扑到政权上,他知道一旦掌权,一切就由他说了算了,所以,稽粥才一直忍着,只到今天,他看到玉贵人的舞姿,又看到冒顿看玉贵人的眼神,稽粥心中焦急得快着火了,他意识到自己不能再等下去了。
可当看到图兰妁看玉贵人的眼神时,稽粥傻眼了,暗自思讨:“我这个妹妹难道性取向有问题?”
六王和图兰玉也过来了,他们兄妹两个,图兰玉是听说玉贵人被报事官带到王宫里去了,一时好奇,就尾随图兰妁而来。
六王是带了阿莱父女来见冒顿,契罗丹托松黔送去了消息,知道这场仗已经弓在弦上,阿莱闻言,一下子就急了,她必须阻止这场战争,不能让他们车前全军覆没,阿莱想到稽峦,从宫辰那里阿莱知道稽峦是匈赫的六王,就带着简奔六王府去了。
他们也看到了玉贵人的舞姿,图兰玉当场就哭了,梨花带雨,又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她怎么可以这么美这么美,美得连图兰玉作为女人都羡慕都嫉妒,六王上来,轻轻抚弄着图兰玉的肩,捏了一下她的鼻子。
“怎么了这是?还哭鼻子了!被美哭了吗?”
图兰玉用力的点点头。
“嗯嗯。”
六王也被玉贵人的美所深深吸引,只是,六王发现有些不对劲,父王、长公主、太子,包括玉儿在内,看玉贵人都是一个眼神,贪婪而痴迷,父王与太子还好说,男人嘛!好色是天性,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就连自己,也不例外,看到如此美妙绝伦的玉贵人,六王的身体也会有反应,可六王看契罗丹的眼神,却没有另外几个人复杂,他对玉贵人只是单纯的欣赏,也喜欢,
只不过那种喜欢是保有距离的对美的赞叹,没有人能抗拒眼前这样的绝色之美。
可是长姐和玉儿的神情,就有些让六王费解了。
“啊!丹哥哥。”
阿莱的一声惊呼,打破了眼前这一切,众人都看向突然闯入的红衣女子阿莱和他的父亲简,契罗丹闻言,也猛地收着了脚步,条件反射地望向阿莱。
阿莱父女是跟着六王来的,一直在殿外候着,见里面迟迟没有动静,心下着急,就直接冲进来了。
冲进来后,阿莱一眼看到契罗丹正在翩翩起舞,阿莱顿时傻眼了,她的男人,此刻化身成一名曼妙婀娜的白衣仙子,阿莱是太意外了,忍不住惊呼出声。
图兰妁回头,见阿莱就站在眼前,妒火立刻在胸中熊熊燃烧。
冒顿目光如炬,死死盯着阿莱,再回看契罗丹,见这二人的眼神已经胶粘在一起,目光中有千般缠绵和万般蜜意,心中已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