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赵县丞家里的丧事办的渐入佳境,今天是金州卫和旅顺地区的富户们上孝敬的好日子。
一直热闹到下午,赵县丞的礼金也收了一万多,好歹是回了一点血。
但是想想那些莫名消失的几万两祖宗积蓄,还是心痛的无法呼吸。
管家赵来福弓着身子进来回禀道:“禀老爷,曾千总中午带着上千兵丁去了小黑山。”
赵县丞皱眉问道:“小黑山不是我爹出事的地方吗?他带那么多人去小黑山干嘛?”
管家又回禀道:“一个叫管秀才的读书人在外头求见,说他见过太老爷庄上的佃户,就是那场事件的幸存者。”
“哦?”赵县丞挥手道:“快请进来。”
管秀才穿着打满补丁的长袍,很快走了进来。
“快快说来,到底怎么回事?”赵县丞急切的问道。
管秀才略一躬身,回道:“回大人的话,本村有个叫做柳二的庄户,乃是赵老太爷庄子里的长工,昨日突然回到村里。。。。。。”
“回到村里如何了?他人现在何处?”赵县丞不由得站起了身子。
“额。。。。。”管秀才开始拿乔:“在下粗通文墨,贵府还要不要人手,不才能写会算,做个管事总是富余的。”
赵县丞坐了下去,不耐烦的挥挥手:“典狱那里缺个文书,你若说的事情有用,待会去他那里领差事吧。”
管秀才大喜,一躬到底道:“多谢大人抬爱!”
当下不再藏私,一五一十的将赵颂和柳二回村的情形说了一遍,并且掏出一颗印着大白兔的奶糖孝敬给了赵县丞。
“大白兔,中什么?上海?什么意思?”赵县丞拿着那颗糖翻来覆去的看,只觉得字迹清晰,印刷精美,这一张糖纸就看得出不是俗物。
“在下也不知何意,但是味道颇佳,大人一试便知。”管秀才显摆道。
赵县丞取出糖丢入口中,果然奶香四溢,妙不可言。
他一边享受美味一边问道:“你是说,那个叫赵颂的救了十来个人,其余人呢?”
突然他一拍桌子:“不好,我家的财货细软定是给他们拖走了,曾有功这贼斯定是知道了消息,带人去抢了。”
他急忙起身,吩咐管家:“速速备轿,不,给我备马,点起家丁衙役,随我出城去小黑山。”
复州卫,德利赢城南。
阿敏,济尔哈朗、阿济格、杜度、岳托、硕托等大小贼酋各领精兵已到此处。
其中后金老寨兵四千,蒙汉仆从六千余,并一万余人,浩浩荡荡南下,想要除掉旅顺这个插在后腰上的心腹之患。
阿敏等贼聚将商议。
阿敏作为四大贝勒之一坐在上首,其余诸人要么是子侄辈,要么是叔伯兄弟,身份都比不过他。
“此次奉老汗之命征讨旅顺,除了年轻男女带回,其余老幼一个不留,尽数杀了,金州卫所,旅顺卫所也要全部拆除捣毁,大伙儿可明白了?”
“嗻!”诸贝子闻战则喜,这意味着他们不但可以施展兽性,还能掳掠财帛女子,扩充自己的实力。
“沿途各堡也要清剿,本贝勒率兵三千走归服堡,望海堡一线。”
“阿济格岳托领三千人走红咀堡,杜度硕讬领三千人走峦谷关,石河驿,三日后在金州卫会合。”
“济尔哈朗统领本部一千兵马走小黑山,前段时间有披甲人回禀,小黑山出了铁妖怪,你去看看究竟怎么回事。”
“嗻!”
贼酋各自领命,呈扇形包向金州卫,称得上密不透风,渡鸟难飞。
济尔哈朗和阿敏一样,乃是努尔哈赤的兄弟舒尔哈齐的儿子。
舒尔哈齐当年勾结外人想要造努尔哈赤的反,结果被老奴囚禁。
但是济尔哈朗年幼未受牵连,反而被努尔哈赤视为亲子一般抚养成人,所以他对努尔哈赤言听计从,忠心的很。
此时他受了他大哥阿敏的差遣,带着自己本部镶蓝旗的三百旗丁,另外还有七八百满汉狗腿子,向着小黑山奔去。
镶蓝旗乃是八旗之中最末等的一旗,大部分都是海西鞑子和鱼皮鞑子,阿敏为旗主,济尔哈朗只是镶蓝旗下固山额真之一。
那一日侥幸逃生的一个披甲人正跪在他身前回话:“启禀主子,那铁怪物两人多高,身子底下全是腿,走起路来滚滚向前,血盆巨口,青面獠牙,咆哮如雷,两只眼睛又大又圆,精光四射,奴才只看了半眼就差点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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