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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失落的诗意（第1页）

今天有些微晨雾，却也不失为一个好天气。渐渐褪去深蓝的天空被朝日映出一片迷蒙的色彩，比照亮一切的光明更多几分神秘的浪漫气息，伊日站在路旁，静静地凝视着天空，他看到空中最后一颗星被阳光驱逐，记起了自己曾作为一名诗人吟游世间。或许他从来不适合做一名魔法师，他没有卡琳那样的勇气和胆量，也没有爱葛莎的镇定，他连安东尼的世俗和麻木不仁也没有，所以他一直只有恐惧。一颗星自伊日手上跌落，上苍隐没的，他却留有一分精魂。魔法之星顽皮地在地上跳跃，飞散，渐渐化成一只缀满星光的独角兽。“老伙计，我们该上路了。”伊日轻抚着独角兽，心里有些愧疚。为了做最不引人注目的那个，他自踏入这里之后再未召唤它，而它曾经奔跑入迷几乎将他甩入无涯之海里。不过尽管他如是说，身体却一动不动，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伊日……导师。”鱼诺捧着苹果来到他身前，差点直呼其名。今天的伊日实在不像一名导师，而更像一名来自远方的旅者，“伊日导师，现在所罗门之匙没有其他人。所以我想，您是在等我。”昨夜，我在空中看到了您刚刚熄灭的窗户。总算正式与你会面了，我的梦魇。“你可以猜猜看。”伊日的脸仍带着扭曲的痕迹，但他的语气已经平静很多了，“我确实只是个普通人，因一时的热血浪漫成为圣殿的守护者，所以才会从开始就想赶走你。在卡琳和爱葛莎看来，我应该是胆小的叛徒。”“安东尼呢？”“他只是个屠夫，但正如你看到的，守护者已经十分软弱，需要一个强有力的拳头。并且，他虽然灭绝人性，但会促进你们的发展。从这一点而言，他与卡琳、爱葛莎一样有用。”“你们……守护的是世界？”伊日盯着鱼诺失落与坦然并存的脸，很高兴他终于能感觉到面前的人只是个孩子。他笑了笑，催着独角兽慢慢向前，升起的朝阳将树叶的影子画在他的笑容上，让鱼诺觉得他变幻莫测。“当世界从某种意义上说只有你的时候，我们守护着你。但随着世界长大，创始者的力量与我们的力量一并削弱。仍然守着一个装满白骨的洞窟？当然不，就算卑贱也好，人类始终不自觉地望向力量的来源。我们一直在争论，但……也未必不能并存吧。就像艾伦和阿尔杰的家族已经可以掌控部分力量，而卡琳和爱葛莎也仍然能在他们眼下培养你。”“你仍然是特殊的，想必你已经觉察到了，从艾琳自世上消失的刹那。无论其他家族如何钻研，他们始终无法掌握这一力量，如果可以，那将会是一场灾难。”伊日突然走出树影，用手狠狠揉乱鱼诺的头发，指间的力道几乎要带着一种愤怒了，“小家伙，如果你擅用，那么任何人的生命都可能是一瞬间。你知道，有些鱼诺……会因此消失！守护者也是。”最后一句话已经有了森冷的杀意，独角兽不安地摇晃着头。“导师，我们学的不是魔法，对么？”鱼诺按着伊日的手喃喃，仿佛一个冲出浓雾的人，突然发觉自己站在陡峭的山巅。他尚未感到恐惧，他只怀疑自己为何会在这里。伊日捣乱的手反而是个安慰。“哈哈，那些学员的家族里有成千上万的安东尼。所罗门之匙只是你们聚集在这里的理由，所以我们放养你们，让你们——原谅我——像狗一样熟悉彼此的气味，来达到世界暂时的和平。创始者与后世之战，不甘被掌控的人类永远会面临这一威胁。守护者已经无力支撑，所以只有这样耻辱的妥协。”伊日拿下鱼诺的手，慢慢理顺他的头发，仔细端详着这个重新被他打理整齐的人。“不过我想，你们应当是无法完全理解的。只有当你们真正坠落在地，成为这个世界上的人。当生活细碎的艰辛一点点落在身上的时候——包括那些贵族——你们才会彻底明白，在这里学到了什么。”伊日终于满意地对鱼诺点点头，拍了拍手掌仰天大笑，“天，我刚刚蹂躏了创始者！这才是诗人！”他扯着独角兽向门外走去，志得意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