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都是刀口子上舔血喝的人,一见到血,把心一横,都像亡命徒一样地朝仇晓杀去。气焰之胜,不下于刚见面时的出手。
仇晓也没有想到这些人如此顽固,本来打算抓住其中之一,逼问出事情原委就放了他们。没有想到几人都有必死之意。自己纵然有心放过他们,也不见得人家会放过自己。只得把先前的想法抛到一边,全力应付起这四人以命换命的招式来。
四人联手下,一套练习得非常缜密的索法施展开来。招招都是以命搏命的打法,一时间让仇晓大感意外。
仇晓自认为天底下之事物,莫有比生命更珍贵的了。但凡生物,即使一蚂蚁都每天拼命挣扎求存,何况人乎?但见此四人如此冥顽,心中怒气一生,大喝道:“再不住手,休怪仇某人不客气了。”
四人见他分心说话,进攻得更是狂热,都梦幻着想把仇晓置诸死地。
仇晓大怒,只剩下一只在手的精铁护臂在手中舞得呼呼作响,配合着自己的上等步法,整个身子就像是在索影子里跳舞一样,进退自如。他没有选择,知道此行前来对付自己的都是死士,死士者,敌若不死则已死,无死无归。
再被逼退了一步,仇晓左手上已着了重重一记,衣服破裂,鲜血流出,一股莫名的辣痛感传来。仇晓知道如果自己再不下杀手,这几人随时都可以取了自己性命。
退后几步,找个机会点了受伤手臂上的穴道止住血,又运气把伤口处的毒血给逼出体外,这才狼行虎步地自发跳进战斗圈子,反向四人疯狂进攻。
敌人见仇晓受伤,都喜出望外,希望再扩大战果,联手下又重新把仇晓围住。长索利爪在手中舞得更欢快了。
自打下定决心要除去这四人时,仇晓心中一片安宁,心境进入到那无人无我,天人合一的至境上。他从来不是一个怕死的人,更不是随意把性命当戏码去赌生死的人。心意指导着感官,感官上每一个组成部分都扩散开去,像一张展开的大网,把四名围攻自己的刺客周身内劲气流的变化没有遗漏地送入自己的每一根神经。
变化突然出现,仇晓长袍无风自动,衣摆猎猎作响,手上招式慢得离谱,护臂点出,朝正对面的那名刺客面门点去。
四人都把握不到他这是什么战略,从来没有人肯如此这般使用看上去非常拙劣的战术来对付他们。一时间无从琢磨下方寸反而大乱,手中强悍的杀敌招式反而变成没有武功的人打架般,只用蛮力投出长索,希望可以将仇晓一把钳着,任由自己摆布。
仇晓嘴角再现一丝微笑,拟臂一抖,整个身形突然加速,就在要被长爪钳中的当儿腾空而起,选定了最靠近的敌人作唯一捕杀对象。
长指点出,破开那人封架的链条,胸口奇门穴受制下,那刺客像立不稳的木头般倒了下去,面上表情鲜活如一,全身不能动弹。
仇晓转身,狠下杀手。整个身子像风车一样旋转在剩下的三条索链里。招式忽快忽慢,一时用指,一时用掌,配合着唯一护臂武器不断把三人逼向一大树。
当其中一刺客发现自己已经退无可退,身子靠在大树树干上时,仇晓的长臂已然划到,以让人看不清的高速度破开自己的索网,狠狠地在喉咙下留下个半寸的伤口。仇晓悠地退后五米,态度从容潇洒。翩翩而落时,在另外两人的惊讶目送下,只见自己的同伴双眼圆睁,不可置信地望着远在五米开外的仇晓。喉头上一甜,一股鲜血像喷泉泄出,染红了自己的同伴。
战斗到此时,总共五名刺客,已经被自己杀死两名,放倒一人,还剩下另外正犹豫着的另外两人。
仇晓哈哈一笑,道:“无故杀人者,最后被人杀。这是命,你们纵然想后悔也来不及了,受死吧。”到此时,仇晓才展开他那最为得意的轻功,在那被杀敌人飙完血后,杀向活着并还在反抗的另外两人。
那两人又是往身后退了一步,这是人面对死亡的时候必然反应。但他们意识到,软弱已属无用,投降也是徒然。抗拒而死一人总比事后被顾主全家诛杀要好。奋然下像垂死的野兽般,呲牙咧嘴,一往无前杀向仇晓。仇晓身子在两人靠近前,分别左右各摇晃了一下。就在两人惊疑不定时,已经出现在他们身后。护臂一收下双掌拍出,两人向前飞出的利爪和自己的身体一样,散乱地抛飞滚到远处,鲜血狂喷,勉强挣扎了一下,再也没有起来。
仇晓暗自摇了摇头,幸好自己还留有一活口,要不然真不知道如何着手查起这件刺杀案件。但近身查看那活口时,已然嚼舌自尽,其死亡之状,较之同伴杀手有过之而无不及。
仇晓心中也是震动,杀手能做到主个份上,算是非常有职业道德了。但这批人做的到底是不光彩的事,仇晓把几具尸体托到一起,准备挖个坑埋了。就在收拾那位带着黑衣人的尸身时,一块腰牌从他腰间掉了出来,上刻“瑜妃娘娘近卫”六字。仇晓眉头一皱,令牌的无意发现说明了一切,叹了口气,把令牌藏在怀里拍了拍,往林梦所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