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可能?”肃宁伯世子不信。
章老太傅连温玹都没收啊,皇上让章老太傅多关照下温玹的课业,就是要章老太傅收温玹做学生的意思,章老太傅都只说要先看看。
这一看,就看了两年。
两年都没收温玹,结果现在要收温玹的死对头?
“肯定是假的,”肃宁伯世子斩钉截铁。
学子道,“是真的,是顾山长的学生李成风和季清宁说的,让他准备拜师礼。”
满书院都知道顾山长和章老太傅是亲家,李成风敢编排章老太傅的流言么?
云阳侯世子和肃宁伯世子齐齐望着温玹。
温玹把手里的筷子重重拍在桌子上,“绝对是老糊涂了。”
两人嘴角一抽,顿时懂章老太傅为何不收温玹了,嘴上没把门的啊,居然敢说章老太傅老糊涂了,而且性子纨绔,连亲爹煜国公都管不了,章老太傅作为老师,肯定要对学生严加管教,可根本管不了啊。
还不如不收,皇上让教就教,除了没有师生名分和收他做学生也没差别。
被这消息一搅合,温玹食欲全无,起身走了。
再说季清宁,抱着题册回了上舍,远远的就看到小厮靠着回廊柱子发呆,平常听到她脚步声就眉飞色舞,今儿季清宁都走到她身后了,小丫鬟都没发现。
不正常。
季清宁轻咳一声,小丫鬟这才反应过来道,“姑娘……。”
季清宁吓的连忙捂她的嘴。
真是走神走懵了,在书院就敢称呼她姑娘,万一被人听去了,她们主仆就要被人扔出去了。
小丫鬟后知后觉,把嘴捂的死死的,“我错了,我下次不敢了。”
季清宁知道她不是故意的,道,“方才在想什么,想的那么认真?”
小丫鬟跟着季清宁进屋,一边道,“皇上命老爷去查西南赈灾贪墨案,三天后就启程,我爹让我们跟着一起去。”
季怀山被提拔为刑部侍郎,去查案子很正常。
但是,他胳膊受伤了啊,太医诊断至少需要静养一个多月,怎么这么急的让她爹去查案?
小丫鬟面色凝重道,“我偷听了我爹和老爷谈话,我爹说煜国公没安好心。”
“西南贪墨案不是小案子,两个月前,西南发生水灾,冲毁了不少的良田和房屋,西南百姓流离失所,朝廷派人去西南赈灾,从国库拨了一百五十万两,可到西南不过才三十万两,西南粮库又被烧了,粮食涨价,三十万两杯水车薪,以至饿死了至少三万的西南百姓……。”
“有胆子贪墨这么多赈灾银的,绝不是一般人,刑部尚书母亲病重,太医诊断没几天好活了,刑部尚书要留在京都侍疾,没法去西南查案。”
“刑部左侍郎昨儿骑马摔断了腿,正卧床静养,被他一衬托,老爷只是胳膊受伤算轻的了,煜国公就举荐让老爷去查这案子,皇上准了。”
明面上看是刑部无人可用,才不得不让季怀山上。
小丫鬟起初也是这么认为的,偷听到她爹和季怀山谈话,才知道她把事情想的简单了。
煜国公肯定早就知道西南出了大事,必定震惊朝野,皇上一定雷霆震怒,派人去查西南的案子,才保举季怀山做刑部侍郎,让他趟这趟浑水。
西南赈灾一口气贪墨一百二十万两白银,还有三万两条无辜的性命,有这般胆量贪墨的,绝非一般人,不论谁去西南,那都是把脑袋提在裤腰上去的。
煜国公此举无疑是在借刀杀人。
要是季怀山命大没死,还把案子查清了,那煜国公也保举有功。
从一开始,季怀山就觉得煜国公举止反常,他一再警惕,千防万防,没想到还是被他算计了。
“我爹说圣旨已下,除非老爷出发之前两条腿都摔断,不然都要去西南,”小丫鬟嘟了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