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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文敬闻言眉开眼笑:“崔氏百年望族,历经跌宕仍保根基实属不易,自去年卢郑两家先后动荡,臣这心里总是不安,既有殿下在朝,如此姻亲之联,也是为保崔氏根繁叶茂。”
“只怕崔氏女入了王府,才是真正受了亏待。”元珩正声。
越王夫妻和睦融洽已经传遍京城,崔文敬已猜到,元珩大概是对云静动了真情,是以不愿再纳妃妾,便收起笑意劝道:“殿下不要忘了,当初臣为殿下筹谋娶慕容氏,不仅是为陛下牵制北境军,更是为殿下丰满羽翼。从一开始,殿下的婚事就不能以情而论,即便生情,也不能太过认真,还是要以大局为重!”
“本王的确是以大局为重。”元珩泰然回驳:“我回京入朝是何等凶险,舅舅应比旁人更清楚,前行之路已是刀山火海,我再无多余心思平衡多方之利,就不要将崔氏女拉入此局了。”
听他未提感情如何,崔文敬收回目光微叹:“既不是为了情,那为了繁衍后代也是无错。四王和六王一倒,皇子中只剩三王膝下有子,陛下为此甚是忧心。若能为陛下再添几个小皇孙,恰能巩固提升殿下在陛下心中的位置,何乐不为!?”
元珩抬眸,却冷道:“本王还没有要孩子的打算。”
崔文敬一惊。
“‘情’字对我们这样的人而言,终归太奢侈。景明寺真相一日不得揭开,我就无心儿女情长。”那股冷傲卷土重来,“慕容氏既为父皇与我手中之刃,注定是局中一弈,崔氏为何也要来淌这趟浑水。如今我心中无牵无挂,可专谋一事,舅舅既知我心中所想,就别让崔氏女搭上一辈子,今后也莫要在衍嗣之事上再作文章!”
门外,云静站立不前犹如凝冻,她有些不相信这一席冷硬之言是从元珩口中说出。
难道,他吻她时的火热,他说不要为他冒险的真实,都是错觉吗?
她与慕容氏皆是利刃,而他是持刀之人。用时,他百般呵护,如有一天不用了呢?
她欣赏他运筹帷幄的深不可测,但此时的他虽深如渊潭,却第一次令她感到害怕。
云静唤来许征,让他把茶点送进去。
回了寝院,她吩咐丹蓉:“简单收拾下,我想回国公府住几日。”
第044章第44章
送走崔文敬,许征回来就见元珩把崔氏女的画像扔进火盆,叹了口气:“尚书令大人此举,有些不太顾及殿下的感受。好在您这么一解释,他以后应该不会再想着给您纳妾了。”
“在舅舅心里,崔氏的利益比任何事都重要,一直以来,他都把我当成崔氏的倚靠。他心向崔氏,我若说是因为心已钟情而不能二分,他又怎能体味。”元珩端盏闻了闻茶香,“再者,今日是崔氏,明日不知什么氏再送上门来,不能总将王妃推出去挡着。”
话至此,元珩才发现已许久不见云静,疑问,“茶点是王妃给你的?”
许征说是,“王妃好像遇了什么甩不开手的急事,就让属下送进来了。”
元珩当即来颐宸苑看她。
结果,寝阁空空。
他问廊下当值的小婢女:“王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