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晚膳后的那碗酪浆。
那只是一碗再普通不过的酪浆,只因与她做的口味像了些,才让他瞬间沉迷。
元珩警觉盯着那道碧色的影,小心靠近床榻。
刚在榻边站稳,碧色的衣袖下忽然闪出一把匕首,刺向他的胸口。
元珩疾速偏身,尖长的匕首侧锋从他臂膀划过,向前刺空。刀锋煞转,又绕回颈边,他敏捷后闪,锋刃紧贴鼻尖,寒光在空中留下半弧。
元珩忽移至刺客后方,从帐帘扯下一条纱,缠住握刀的手臂,猛地一抻,将刺客带倒在地,后脑重重摔上榻沿,想要重新挣扎起身,又被元珩一脚踩在胸口。
门忽地推开,林衿带着一群亲卫涌入,把刺客包围。
蒙面巾倏地被挑开。
是个女子。
怕她口中cang。毒。自尽,林衿死死捏住她的下颌,又冲腮边给了一记重拳,血和牙喷了出来。验过无毒后,才叫人五花大绑,摁在地上,把剑架在她颈边逼问:“谁派你来的?”
这女子的嘴开始还紧得很,直到剑在她颊边划出血印,才肯漏缝:“济州刺史,魏泽成。”
林衿道:“这个姓魏的真是活腻歪了,难道不知道刺杀皇子是死罪么!”
元珩扫了眼她身上衣裙,“也是他让你穿成这样,来行刺本王的?”
女子当即称是,“他给我看过一幅画像,画中女子就穿了这样一身蓝裳,他命我照着一模一样的打扮。”
林衿咬牙切齿:“等到了东原,非把这个魏泽成逮起来治罪不可!”
“怕是逮了他,这济州的百姓可就没有活路了。”刺客双目深幽,望向元珩,“魏泽成有个内弟,名叫陈万冲,是东原一带有名的世族豪绅,素日里也只听魏泽成的话。百姓的银子被他搜刮去不少,济州雪冻成灾已一月有余,眼下根本无钱粮御寒,魏泽成若倒了霉,陈万冲必会卷着万贯家财逃跑。他倒是舒坦了,却苦了济州的平头百姓。”
元珩疑道:“你既听命于魏泽成,为何还要对本王说这些?”
女刺客露出一副生而无望的神情:“若不是他们视人命如草芥,我们全家又怎会冻死饿死!我实在走投无路,才会去求魏泽成给口饭吃。因我此前在镖局干过,他见我身手不错,才答应为他做事。”她凄然一笑,“现下我行刺失败,落入网中,不全盘招供,还如何向殿下讨命呢。”本书由LK团队为您独家整理果然是跟镖局跑惯了江湖,懂得审时度势,知晓如何求生。
元珩挥臂示意亲卫将她带下去看管。
“殿下料事敏锐,济州果然有灾!”林衿收起剑。本书由LK团队为您独家整理元珩问:“你方才带人冲进来时,可被老九的人看见?”
林衿摇头说没有,“赵王院里没什么亮光,应该已经睡下了。属下用的都是暗中跟来的死士,藏身隐蔽,很难察觉。”
元珩想起刚才提醒他‘京城有重要人来’的那个官员,“看来我们这一路早就被人盯死了。济州许多官员都是老三的亲信,他不想我在济州多事,所以才会在入济州前安排这场行刺。即便入了济州,老九也会把我的动作告诉老三,所以身边有老九在,根本施展不开拳脚,我们得想办法单独行动。”
他提笔写了封短信,递予林衿,“你立即派一名稳妥死士连夜赶往徐州,将此信交给王子柄,让他按我的意思写两封信,一封写给陈万冲,让他准备好我们要的东西;再为我们写一封引荐信,好面见这位陈先生。另外,明日一早放出消息,就说我遇刺重伤,暂缓行程,需在驿馆休养数日。消息要传得又快又广,最好让京城的人都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