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青请来郎中时,溶月已走出耳房,绕回了前院。
她刚到院中,就看到秦长风撑着一把玄色纸伞,安静地候在雪中。
“殿下怎么来了?”
“接你回家。”
秦长风笑着伸出手。
家,多么温暖的一个字,曾是她活了一世都不敢贪念的奢望,而今,家就在眼前人的一掌之间。
她把掌心放进他的掌心,他指尖一紧,牵着她往外走。
“江夫人呢?”
“先回去了。”
“元姑娘呢?”
“大婚未成,某还不能放了她,不过,某答应了江夫人,允她每日到北宫,见元姑娘一个时辰。”
“如此,甚好。”
“听说顽顽安排人去照顾九弟了?”
“他揭发禽长泽有功,殿下待他好些,是应该,且殿下待他的好传扬出去,对殿下的名声也好。”
“顽顽有心了。”
她以前行事,只管对自己有利,以后,她是他的妻,自然要多为他考虑。
“对了,我还见了华才子。”
“他怎么说?”
“华才子说,他愿意做殿下的暗桩,随梁太子回东京。”
“呵……”秦长风轻笑,“难怪老话都说,娶妻娶贤,某娶了顽顽,以后天下事能少操一半心。”
溶月笑容略滞,没有接话。
她怎么忘了帝心难测?
她固然是贴心,为他考虑,可秦长风是太子,是西汉未来的皇帝,她做得太多,便有弄权之嫌。
他,不会嫌她多事吧?
溶月忽然有些忐忑。
这时,秦长风脑袋一斜,凑到她的耳边,低言:“某不嫌顽顽多事,只嫌顽顽不愿意为某多事。”
“好。”
她该信他。
溶月又笑了起来。
“至于华才子怎样才能顺理成章,不引起梁太子怀疑地随他同去到东京,就劳殿下自己费心了。”
“顽顽想偷懒?”
溶月一听,气嘟嘟地仰面:“哪有?”
“呵呵呵……”
少女的娇憨逗得秦长风哈哈哈大笑。
“好,没有。”他轻点溶月鼻尖,“华登阳为了逃出天牢,投奔东梁,不惜挟持元家嫡女元梦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