溶月被人押到红帐前才停下。
“进去。”
她不想进去。
可仆役不管,他们抬手,一掌把她拍了进去。
她踉踉跄跄地扑过红帐,跌到卧榻前。
耳侧,似有人在轻笑,身后,房门被陡然关上,发出一声骇人的“哐当”,紧接着,是一声落锁的“咔哒”声。
“不,不该是这样的——”
溶月低吼,开始挣脱捆住自己的麻绳,可她越挣脱,那麻绳捆得越紧,彷佛麻绳捆住的不是她的人,而是她的皮肉和骨血!
泪水再一次决堤。
她以为上天许她重生,是叫她肆意一回,是允她挣脱不公,不再沦为男人的玩物,可随手弃之。
可为什么这一世和上一世无甚区别,甚至还因为她的反抗,而越发的凄惨?
正当她要被绝望淹没时,有人似笑非笑问:
“不该是哪样,顽顽?”
溶月身子陡然一僵,她缓缓抬起头,想要看看说话的人是谁,却先瞥见大红色的卧榻上,那横行乡里叫人闻风丧胆的杨九胸口扎着一把长刀。
杨九竟是死了!
“啊——”
她吓得发出一声惨叫,叫声传到廊下那两个仆役耳中,让他们不由地发出两声愉悦的“桀桀”冷笑。
“嘘。”
秦长风轻点指尖,闲庭信步地走到溶月跟前:
“顽顽,杨宅的人还不知道九爷死了,若你把人引进来,叫他们发现九爷死了,你可就成了杀人凶手了。”
今日的秦长风穿着一身佛头青素面杭绸鹤氅,那衣上的佛头被影影幢幢的烛火照得更似地府鬼魅。
“人,不是我杀的。”
秦长风勾唇,他弯下腰,以指尖勾起她的下颚,声色轻柔如柳絮:“人,当然不是顽顽杀得,可是不是,对杨宅的仆役来说,重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