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间,金陵城刮起大风,冰娘立在廊下,招来风月居的一杆奴婢,神情肃目地训斥了两刻钟。
而后,她抬步进门。
“姑娘,明日冬至,婢子不在园子里,还请姑娘自觉,卯时起身,戌时歇下。”
“知道了。”
“姑娘早些歇息,婢子告退。”
“恩。”
冰娘走后,溶月没有歇息,反而盘上坐榻,抱起琵琶,弹起了《弄梅》,弹到一半,春娇悄悄摸进房里。
“姑娘的琵琶弹得真好。”
“有事?”
春娇抬手,从袖中掏出一个木盒子,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姑娘要婢子寻的东西,婢子寻来了。”
溶月低眉,打开盒子,里面放着两颗香丸,她随手拿起一颗,放在鼻尖闻了闻:“鹅梨帐中香?”
“姑娘知道?”
鹅梨帐中香是个好东西,但用来对付秦长风,未必足够,毕竟那人中了催命香,还能保持清醒。
“园子里可有哪里种着依兰花?”
“回姑娘,朝霞亭有,但这会儿是冬日,依兰不开花。”
倒是她疏忽了。
“不过,每年依兰花开的时候,如玉姑娘总会采摘花,晒干磨成粉,若是花粉能用,明日冰姑姑走了,婢子去同如玉姑娘要一些。”
花粉当然能用,且比花好用百倍,尤其是和鹅梨帐中香混在一起用,是不逊于催命香的催情香!
但用得久了,折女子寿。
“鹅梨帐中香也是从朝霞亭拿来的?
“是。”
难怪如玉的身子大不好。
为留住一个男人,她不惜自损性命,可即便她自损,男人的心还是如不可捉摸的风,说吹走就吹走了。
“记得去讨花粉。”
“是。”春娇应下,但人却不退,她抬眸笑问,“姑娘,不知您先前答应婢子的事,何时能办成?”
溶月勾唇,指尖拨弄琵琶弦,目光含着兴味地看着春娇:“你是怕我骗你呢?还是担心三殿下不来风月居?”
“……”
春娇心下微惊,没想到溶月一下子猜出她的心思,不过,她也不怕被她看破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