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刚落,马车已经进了城门。
“夫人,等圣上交代的事忙完了,你还愿意跟我走的吧!”
马车晃晃悠悠好几天,终于到了都城。
他不再骑马,而是和她一起,坐到马车里。
可一进城门,立即有几队人马带着兵器从四处出来,对着马车喊打喊杀。
他无所畏惧,笑着问:“害怕吗?”
书心当然害怕。
爰郎还在怀里大哭,下一刻,他掀开帘子,一根长枪正刺中他的胸口。
再有其他人持兵器上前,他便将她挡在身后,以身护着。
“我认得你家主人,也知道你们来意,我不能答应。这一枪,替我谢谢她的关心。”
说罢,他自个儿将那长枪打断,跌到了马车里。
“走吧!”这话是对车夫说的。
车夫被来人吓得胆战心惊,被她喊了好几句,才回过神来,不确定的问道:“使君,先去医馆吧!”
“不去,你往前走便是。等没路了,自然有人来请。”
这等变故,别说车夫不安,书心心里也砰砰跳,甚至忘了哄爰郎别哭。
“这是怎么回事啊!”
葛伯阳的胸膛在流血,她拿出爰郎干净的尿布给他垫着,“你怎么不躲一下,就这么受着…”
过去总觉得,他的功夫也不差,不然不可能好几次死里逃生。
可他却不在意,自己接了巾帕,捂住伤口,不让血流出来,转而又问,“你会跟我走的吧?”
这都什么时候了,他还要说这些闲话。
书心不搭腔,他仍张口询问:“将军夫人,大夫娘子,还有刺史夫人,你最想过哪一种日子?”
“你说这些做什么?”
见他眼神郑重,书心不忍拒绝,只好摇摇头,道:“说不明白,过去觉得和喜欢的人一起就很好,经历了战乱,又觉得情爱不算什么,最重要相知相守,平淡日子就很好。
可是杨替的事,又觉得,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活着就挺好。”
短暂的低落一闪而过,书心看着他说:“拥有的不珍惜,失去才知道珍贵。我这样得陇望蜀,是不是很贪心?”
葛伯阳面上看不出什么表情,道:“那你是说,碰见怎样的人,就过怎样的日子吗?”
“正是…算是吧。”她也不很能确定。
他身子挪动了一下,对着她坐正:“我这样的呢?”
书心还没说什么呢,他又自顾说道:“年龄的确有点大了。”
“不过胡子刮掉,可以年轻几岁。”
想了想他上次刮掉胡子的样子,书心不禁笑出声。
“是年轻一点,不用急着做爰郎的爷爷。”
他也哈哈哈大笑。
只这一笑,牵动了伤口,忍不住闷哼一声。
“书心,那你是愿意跟我走了?”
这一次他没等回应,便主动说了。
“你应该发现了,我的亲生父母不简单,所以这一路都不顺利,晚些时候,也许会有别的麻烦。但你一定要记住,在都城,你必须也只能是和州刺史葛伯阳的夫人,别的什么都不知道。”
书心脑子里忽而想起在鹤亭看到的戏,安帝宠爱的幼妹,没有封号的前朝公主,她和葛伯阳,会有什么关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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