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花园,江蔓茹看满园的花随风摇曳,芳香肆意,心情不由一阵舒畅,她欺身靠近面前的花盆,想看看这花是怎么培育的。
正巧这时,她看到旁边一名中年的男佣人拿着包化肥走进花园,江蔓茹不由站直身子,含笑问道:“这培育得很不错,请问是你一直在打理的吗?”
面对她的问话,中年男人怔了怔,继而摇头,“不是。这些花一直是姜管家自己亲自在打理的,只是因为这两天他需要在医院照顾老太太,所以才交给我打理的。”
“原来是这样啊。”江蔓茹了然的点点头,伸手碰了碰面前的郁金香,随口道:“看来管家对这些花很是用心,每朵花看起来都那么的鲜艳。不过这么大一个花园打理起来一定很费劲吧。他都一把年纪了,怎么也不找个人打打下手呢。”
“也不是没有找过,只是来每次来应聘的人都没几个是有真材实料的,让管家很是头疼。就好比前段日子,那个叫洛海的,明明就不懂花卉培育,竟跟管家扯得自己有多厉害。结果试工没两天,就把老夫人那两株价值连城的牡丹给弄死了,气得管家差点没跳脚。”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呀?我怎么都没听莫奶奶提起过?”听对方提及洛海,江蔓茹故作疑惑道。
“就……”中年男人歪头想了想,“就是江小姐在莫园落水的那天。”
这么说来姜管家见洛海只是因为见工的缘故。
看来真是她多疑了。
虽然刚在楼上莫司爵把话跟她说得很清楚,甚至还把复制有那天视频的U盘交给她,她也选择了相信,可是心里却总有点疑虑。
不过现下听这佣人这么说,她的疑虑算是消除了。
也许是因为最近接二连三发生的事太多了,所以让她的神经都不由变得紧张起来。
临近中午的时候,莫司爵从楼上下来,正好看到江蔓茹面对一桌的海鲜发愣,他皱了皱眉,迈步走近,悠悠道:“怎么?好了伤疤忘了疼?”
江蔓茹闻言,顿时抬头,不客气的白了他一眼,“说,是不是你让厨房故意做这么桌海鲜消遣我?”
除了这个可能,她实在想不出为什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发生。
她昨天才海鲜过敏,今天厨房就给她做了这么大一桌海鲜。就算是整人也不是这么个整法。
“消遣你?我还觉得浪费食物呢。”莫司爵冷然轻嗤,转而朝身后的女佣吩咐,“让厨师给她点清淡的。”
女佣闻言应声而下。
江蔓茹杏眸圆瞪,诧异的看着坐在她对面的莫司爵。
他居然没有对她冷言相讥,还主动吩咐厨房给她重做菜。
她没听错?没看错?
这真的是莫司爵?
“干嘛?我脸上有脏东西?”莫司爵伸手端起旁边的果汁正要往嘴里送,发现江蔓茹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他顿时眉头一挑。
江蔓茹摇摇头,扯着嘴角笑道:“没有,只是觉得不可思议。”
与其说不可思议,倒不如说受宠若惊更确切,必竟自打她重生到现在,她都见惯了莫司爵对她的冷言冷语,冷嘲热讽。别说是和平共处,就是现在这般温和相处,都是前所未有的。
“好歹我们是同一条线上的人。”
“原来你突如其来的善意是为了让我帮你呀。”
江蔓茹虽早就料到他这样做必然师出有因,但知道归知道,听到他亲口说出来,心里仍不免感到不是滋味。唯一让她欣慰的是,至少他退让了,愿意重新审视自己。
“不然呢?以为我对我奶奶妥协了?”抿了口果汁,莫司爵有些好笑看着江蔓茹。
江蔓茹没有说错,算是默认了他的猜测。
见此,莫司爵不由说道:“江蔓茹,有些话今天我必须跟你说清楚。”
“你是想让我认清楚自己的身份地位,让我知道自己只是个适合你暖床的工具,想用就用,想弃就弃。别妄想高攀莫家,高攀你莫司爵。你心里永远只有江云浅,她的地位不是我江蔓茹能取代的。对吗?”江蔓茹捧紧手中的杯子,神色黯然,苦涩的笑意中充满无限的自嘲。
莫司爵虽然没有看到她的脸色,但听她说话的语气,就能想像得出她的神情有多么的悲戚,不觉间莫司爵心头就像被什么尖锐的东西狠狠的划了一下,有种难以抑制的疼。
“莫司爵,我不是个没有自知明的人。你想说的一切,我都懂。”见莫司爵默不吭声,江蔓茹心里更加的难受。为了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的狼狈,她连忙推开椅子,在眼泪掉落的那瞬间匆忙的跑上了楼。
在这一刻,江蔓茹升平第一次多么希望莫司爵不要对自己前世爱得太深,以至于她现在想让他重新接受她都那么的困难。
望着她仓皇而逃的背影,莫司爵不自觉的推开椅子站起身,有种想要追上去的冲动,但脚下却突然像灌了铅般,怎么也无法挪动开脚步,最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江蔓茹消失在他的视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