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会真的天真地以为公司领导是慈善家,看在他初入社会的份上就一直用工资养着吧?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基金公司,更是以员工为刍狗。
胡思乱想了一通,江枫抬手看了一眼手表。
然后站起身直了直腰,拿起书包,迅速离开了办公室。
许久不见的大学室友黄勇今天从燕京来沪城,约了江枫喝下午茶。
江枫也不想待在办公室,于是就找了个见客户的借口去赴室友之约。
来到约好的咖啡厅,江枫扫视了一眼。
本该坐满谈业务、谈股票、谈八卦的白领的咖啡厅此刻却无比冷清。
黄勇正一个孤伶地坐在角落的座位,低头刷着手机。
他那在大学期间就初现地中海迹象的头发,也与这冷清环境契合一般地不剩了几根。
“勇哥!”江枫走近后,朝黄勇打了声招呼。
黄勇抬起头,看到是江枫后随即起身。
然后勉强挤出了一丝疲惫的笑容。
“哎,本来想约你吃晚饭的,奈何晚上还得招待招待客户爸爸。”
黄勇现在在一家一级市场的私募股权基金工作。
这次来沪城,是给投资人汇报所投项目的近况。
“挺好挺好,现在啊,忙就是好事啊。”
江枫拉开椅子,在黄勇对面坐下,拿起黄勇为他点好的冰拿铁。
然后,牛饮了一口接着说,“不像我,市场已经差到越努力亏得越多的程度,忙也是白忙。”
“都一样,都一样啊,我们这几年投的项目没一个有希望能退出的,IPO否了几个,另外几个连IPO的资格都没有了。我来这,不过是给客户爸爸提供点情绪价值的,免得爸爸们一言不合就撤资了。”
黄勇也吸了一口杯子里的美式,然后露出了和美式一般苦的苦笑。
“前两天,我们燕京的老同学聚了一下。大环境不好,大家事业都不太顺利,除了——”
江枫配合地问了一嘴:“除了谁?”
“狗哥呗,人家现在已经不参加聚会了,他又升官了。”
黄勇口中的狗哥是他们班男生中唯一一个考公的。
前两年他在病毒期间工作突出,职位越升越高。
现在已经到了会担心老同学会利用其关系谋私的位置了。
黄勇正说着,突然脸色一变,举起手机把屏幕转向江枫说。
“咱们行业真是没救了,你看,这学妹因为高额房贷和公司减薪而跳了。才30岁啊。”
江枫接过手机看了一眼,新闻照片中的女人虽被马赛克挡住了眼睛,但也难掩其清秀面容。
而下面一段冰冷的文字则阐述着她的履历与背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