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斟酌着,也不敢轻易的问他的病情,就怕等下不小心,就触怒了他的情绪,引得他发作就不好了。
“来了又不说话,你干嘛呢!要无话可说,就滚回去吧,我还要休息呢。”陈译恒一哼,站在窗前,屋外的太阳正亮,照射进来,耀亮她的周遭。
他就静静地盯着她,仿佛能看清她脸上的每一根毛孔。
恍然想起曾经很早的时候看过的一个吸血鬼片子,吸血鬼站在阳光下,皮肤下的汗毛会闪着银银的光,很美。
而此刻,她皮肤下的汗毛也泛着银光,比那还没。
长相不算一等一的绝色美女,可他为什么就会被吸引了呢?
陈译恒最近闲得发慌,然后总是会想起这个问题,告诉自己要想出一个拒绝再喜欢她的答案,想得头疼了,还是没什么答案。
只想到一句俗话,萝卜青菜各有所爱。
她只是恰巧对了他的胃口,一不小心吃了,从此就那么上瘾了。
“我只是来看看你,你不用这么急着赶我走,一会儿我肯定就会走的。”言念起身,跟他一起站在窗前,还是问说:“最近身体怎么样呢?我看着挺好的嘛。”
说到这个,陈译恒就有点秃废的样子,“你认为挺好又能怎么样?得他们认为挺好才算了事。”
他顿了顿,又说,声音很低迷,“念念,如果我说,我没病,你信吗?”
言念将投向窗外的视线转到他的身上,安静地注目许久,好像真的在端详着他有没有病,视线敛回来时,她笑了,低低的很清脆悦耳,“你要是真有病,那世界上的一半男人估计都有病吧,说实话,听到你姑姑说时,总觉得像做梦的不真实,现在看着你,也总觉得像做梦,怎么会呢,你明明还好好的站在我面前和我说话,还能像以前一样乱发着脾气,你说,我该怎么相信你的病?最起码得给我个证据吧!”
陈译恒却因为她的话,满心欢喜,走过去便握住她的手,“念念,你真的相信!”
“我说实话,你可不要生气?”言念缩回自己的手,“我虽然没那么了解你,或许你脾气是暴躁了些,做事狠了些,记仇了些,对我特别坏了些。可,与那病比起来,还相差甚远吧。不过,我倒希望你真的能得什么病,最好断了脚,我有机会欺负你回来,还能保证不被你抓住报复。”
带着些调侃,语调轻松。
陈译恒听着,却也高兴。
他轻笑,望向窗外正晴朗的天,脸上带起的嘲讽比那光还刺眼,“所有人都不相信,在我喝醉酒时,他们便觉得我在放弃自己的生命,在我生气爆发时,他们便觉得我又在发作,这么些年,我总是过的小心翼翼,不敢在他们面前表露出真正的自己,在他们的眼里,我就得是一个遇事不乱成熟稳重的男人。”
这回他呆怔良久,情绪在时间中慢慢归于平静,又缓缓地说:“可我并不是,我需要依靠,我需要帮助,我需要别人的关怀,做这么多,我只想得到别人的一句肯定,这么多年,可我怎么努力,似乎都无济于事。”
他的眼神黯然,悲伤缭绕在他的周遭。
他的样子太无助,无助的像个得不到糖的小孩。
他的愿望其实那么简单,那个他口中的别人,大抵就是陈美珍口中的大哥吧,他的父亲,他只是想要父亲抵给他的一个糖,包含甜蜜的糖果,这么简单的一件事,却让他付出了这么多年。
而能得到这颗糖的希望,是他的大哥林墨,可林墨偏偏又让他绝望,是否有关于这点,所以他才将怒气发泄在她的身上?
这个男人虽然很可恶,却也有他的可怜之处。
这世界上的每个人都可恶,可每个人都也可怜。
不是吗?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言之隐。
言念跟着一起失神,想到了一些自己的事,人都这样,要活在艰苦中,慢慢爬向自己人生的高顶。
“有些时候,不一定是努力就能得到回报的。”被他的情绪影响,她也跟着有些悲观,“不过努力了,才有成功的希望啊!总比自暴自弃的强!”
她一笑,回了视线时,眸光瞥到门口的那抹身影。
陈美珍杵在那里,脸上有悲伤之色,见他们都看过来,就笑着走过去,“我们下去吃饭吧,饭吃完了再聊,反正是双休日,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慢慢聊。”
“姑姑,你能不能不要动不动的就叫她过来。”陈译恒面色不虞,但还是下了楼吃饭。
“是我自己来的。”言念解释,跟着陈美珍一起下去,后者感激的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