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沛雅连忙摇手,道:“不可不可,您呀,只用把她往小了打扮,最好打扮的喜气洋洋。这样既能显得咱家大气和善,又不会让个小丫头坏事。”
杨氏听了,欣慰地点头道:“行啊,闺女,你现在比娘亲想得周到了。再去参加寿宴,我也就放心了。听我的,男人啊,不能只看脸,要不然,怎么不见大家抢着嫁那京秀班的白玉堂?那人才算是第一流了吧?所以说啊,还是得来点实际的。而且吧,好人家的儿郎,也多半长得不错,回头你见多了,自然就放下了……”
母女俩嘀嘀咕咕说了半晚上,洪太后知道,她的事算是成了。
转眼,到了魏太夫人寿宴当日。魏府门前车水马龙,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若魏家单只出了个二皇弟正妃的话,今日倒不会有如此盛景。可他家说起来,几个子弟都非常争气。例如陈鹏正妃魏青旋的父亲魏恒川就是从一品的大学士。至于他的两个弟弟,一个是三品的太常寺卿,一个是四品的山西省道台。
而这三兄弟的父亲,则是曾经当过宏治与隆平两朝户部尚书的老太爷,人脉那也是极为可观的。
因此,今日来拜寿的人就格外得多。
这顿寿宴,洪家因为并没有请帖,所以男子这边就没好意思去,不然万一被拦下说个几句,那洪翰林可就真真没脸在翰林院里混下去了。
女眷那边因为本就放得宽些,虽然管事的仆妇对这母女三人也有些瞧不上,可到底还是客客气气给迎了进去。
寿宴上,别的倒还普通,就是有位脑子不太清白的夫人,当面锣对面鼓地跑到徒侯府的世子妃傅瑛珂面前提亲。
一般人家提亲,要真想成事,总是两家先悄悄地商议下。能成当然最好,若是没谈拢,那就全当没这回事,大家转头也都能体面地继续相处下去。
可这位丁侯府家的夫人,大概是因为她相公最近刚承了爵,得意地有点失了分寸。
丁夫人觉得自己的儿子啊,那多好啊!侯府世子杠杠地,相貌也是没话说,除了稍微有点贪花好色外,就一点毛病没有了。
不过要不是因为有这毛病,他们丁侯府也不见得就想娶个厉害儿媳回来。
丁侯爷可是给她下了死命令的,要她今日一定要给徒侯府家留个好印象,今后提亲时也能多份把握。
可按着丁夫人自己想来,男人嘛,哪儿有不贪腥的。儿子这点根本就不算毛病,以后大了,自然就会慢慢收敛的。
完全没必要,为了这个事情,去娶个凶名在外的粗鲁儿媳。
可若是她直接这么说的话,铁定会被丁侯爷一顿削,不但不能拦下婚事,回头还要搞的夫妻间不痛快。
不如……如此这般!
因此,寿宴上,这位丁夫人就当着众人,一点都不遮掩地对傅瑛珂说道:“世子夫人,我家老爷一直就觉得贵府的徒小姐特别适合管一管我儿子那野马性子,您看今儿日子这么好,不如我们两家做个亲吧!”
她这话一出,全场都惊了。
“擦,这是哪家的疯娘们,这铁定不是来结亲的,分明是来结仇啊!”
“丁侯府这是要和徒侯府杠上吗?”
“哎哟喂,有热闹看了,活这么多年,可是头一回见着这样提亲的呐,乐死我了,哈哈哈!”
傅瑛珂虽然愣了片刻,但此时已经冷静下来,她强压下心中怒火道:“今日阳光有些大,丁夫人怕是有点中暑了,我看还是找个凉快点的地方,让丁夫人冷静下吧。”
这话虽然说得客气,可只要有脑子的都能听出,傅瑛珂这是生气了。
丁夫人其实并不想真去捅徒侯府那个马蜂窝,看到目的达到了,连忙就坡下驴,道:“哎哟,可不是吗,我这都热得糊涂了,世子夫人别介意。回头上您府里给您赔罪去,大家给我个面子,就当什么都没听到。”说罢,还朝四周行了个礼,笑着把事情给糊弄过去了。
可接下来这位丁夫人也没闲着,她偷偷对几位夫人抱怨道:“你们当我疯了吗?还不是被逼的!我家老爷死活想给儿子娶徒家小姐为妻,可我们提了几次,人家都没反应。今儿我家老爷是给我下了死口,我没辙,这不才借个机会逼着徒家给句话吗?要我说,我家老爷就是个傻子,人家徒家哪儿会看得上我们呐,那眼睛可是死死盯着天上呐!要知道如今那里可就出了一位儿子,连个闺女都没……真要进去了,可不就……啊,哈哈哈!”
也是徒驰楼这些年太得帝心了些,两位皇帝都对他信任有加,这自然就招来了不少人的红眼病。
因此,这没谱的谣言,竟然也很快地流散了开来。
夫人们之间的谈话暂时传不到各家同来拜寿的那些小姐中去,她们此时都被魏府下人引到了景色最美的润园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