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绢是纯白,没有绣花。
豪格没有接,从袖子里掏出块手绢,擦了起来,陈颜注意到手绢上的蔷薇花,知道是自己送给豪格那块。
她约豪格,也用的是蔷薇。
“你要见我?”豪格先开口问道。
这是明知故问。
散朝时,下人说有人要见他,一张纸,画了束蔷薇。
“是。”
上朝时,豪格就注意到多铎脸上那圈牙印,破了皮,青红交错,这样的手笔,势必只有塔哲能做出来。
他似乎已经猜出陈颜的来意,“你遇到了困难,需要我帮你。”
“是。”
豪格想了想,“我答应你。”
陈颜怔了一下,“你不问我是什么吗?”
“这个应该不难猜,几个月前,你忽然病了,不久后,又传出早产的消息,十五叔脸上,还带着伤。”豪格语调中,带着某种轻松的骄傲。
仿佛自己是个英雄,伟岸的救世主。
陈颜蹙眉,显然,这种胸有成竹的高高在上,让她感觉不适,她望着豪格,问得直接了当,“你想做皇帝吗?”
这下轮到豪格愣住了,他警惕的四望,陈颜看出他忧虑,“这里没有人,”
豪格有些犹豫,“我是汗阿玛的长子,理应为汗阿玛分忧,至于皇位,他立谁,就是谁。”
“我可以帮你。”陈颜望着豪格的眼睛,一字一句,说的清晰。
皇太极驾崩于崇德八年,还有四年的时间,历朝历代,从龙之功都是仅次于开国之功的大功。福临太小,朝政全在多尔衮手中,换了皇帝,等于没换。
豪格怀疑自己听错了,不可置信道:“你说什么?”
“你是皇上的长子,有继承皇位的资格,如果大清注定会换主人,我希望那个人是你。”
豪格一时沉默了,他看着孤身一人守在她必经之路的女子,忽然问道:“你过得不好吗?”
陡然的关心,让原本商议正事的场合变得不那么严肃起来。
陈颜避开豪格的目光,“我这个人,生来命不好,和谁在一起,都不会过得好,所以有得道高僧说,我要想一时顺遂,需得遁入空门,六根清净才好,可是我放心不下我的孩子。”
她不是想改嫁,只是想立一些功劳,为多尼挣个爵位,保他将来无忧。
陈颜拒绝的直白,豪格垂眸,眼珠转了转,“你是在担心,万一十五叔娶了新的福晋,会如同当年二伯父代善对岳讬兄弟那样?”
“你要是真对皇位无意,就当我今天从未出现在这里。”
“就算你不帮我,我也会帮你。”
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一起说出了自己心中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