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在陈泰光贪得无厌地狮子开大口的时候,何彰就在心里默默地给他判了死刑。
何彰本来就不是一个好相与的人,他睚眦必报、自私自利,当初君临轩差点抢了他的门主之位,尚且让他记了几百年,更何况陈泰光还一次又一次地仗着自己是阵法师而提高价码,否则就搁担子不干,这无疑狠狠地踩到了他的底线。
本来嘛,作为堂堂一个排名前三的中级门派,陈泰光所提出的那些报酬,旭阳宗也不是拿不出来,但在何彰的眼里,旭阳宗的任何资源都是属于他的,所以,陈泰光的这种做法无疑是在割何彰的肉。
胆敢割何彰肉的结果自然是,被这个人给盯上了。
何彰站在陈泰光的身边,盯着陈泰光的眼神就像是一条毒蛇一样。
陈泰光不知道危险已经悄然降临,他还喜滋滋地想着干完这一票以后,他又可以潇洒很长一段时间了。
他站在旭阳宗护宗阵法的中心,装模作样地拿出了一堆的法器,在每一个法器里扔进了一些何彰他们叫不出名字的东西,然后缓缓输入了自己的灵气。
被驱动的法器“嗡嗡嗡”地冒出了不同的光芒,陈泰光紧接着把何彰他们交给他的阵法图放到了法器的中央,这些法器上的光芒倏然注入到了阵法图里。
何彰他们只觉得自己脚下的土地微微地震荡了起来,四周围的景物好像也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一阵亮眼的蓝光过去以后,一切都恢复了平静。
“行了。”陈泰光睁开了双眼,一边收拾着面前堆叠得乱七八糟的法器,一边对何彰他们说道。
旭阳宗的那几名长老面面相觑,有点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就行了?一炷香的时间都不到?
不过,看陈泰光刚刚的样子,以及四周围所发生的变化,也的确觉得很像那么一回事。
何彰半眯起眼睛,不紧不慢地问道:“陈兄弟,你确定已经可以了?”
被何彰神情莫测的眼睛盯得心里有点发虚,陈泰光为了那笔报酬,死命地顶住了何彰那颇具压迫力的目光。
“你……你难道还不信?哈!你们难道想过河拆桥,不给我那笔报酬?”陈泰光死撑着瞪大眼睛,朝何彰质问道,装出一副非常愤怒的样子。
之所以要装出愤怒的样子,是为了掩饰他心底的心虚。
“我只是觉得速度那么快,所以问清楚一点而已,毕竟,我们付出了不少的报酬,不是么。”何彰落在陈泰光身上的目光依然充满了审视和怀疑。
“哈,你就放心吧,我陈氏族人一向都言而有信,既然收了你们的酬金,当然会为你们办成事。”陈泰光拍着胸脯说道,言之凿凿,信誓旦旦。
“最好如此,否则的话,你那些酬劳是怎么吞进去的,我一定会让你一五一十地吐出来。”何彰冷冷地说道。
陈泰光心里打了个颤,想道:这旭阳宗的门主怎么眨眼就换了一个态度哪,之前明明态度还算不错的……
他又怎么知道,在何彰的眼里,既然他的利用价值已经没有了,而何彰又不想出那一部分的酬劳,那他便只能成为一个死人了。
对于一个“死人”需要用多么客气的态度么?当然不需要,所以,何彰干脆也就不再掩饰自己的态度了。
陈泰光忽然之间打了个寒颤,摸了摸手臂上的鸡皮疙瘩,暗忖道:怎么大热天的居然觉得脊背泛寒?真是奇了怪了……
陈泰光再三向何彰保证,这个阵法绝对不会再出什么问题后,何彰的神色才有所缓和。
何彰对陈泰光表示,陈泰光需要的报酬一时半会儿还拿不出来,所以盛情邀请陈泰光在旭阳宗里再住上几天,等到他们凑齐了那些东西之后,再一次性地全部交给陈泰光。
陈泰光也觉得一次性地付清报酬更好,免得他来回走上好几趟。
陈泰光不疑有他,乐滋滋地答应了下来,没有看到何彰眼里一闪而逝的杀气和狠戾。
是夜,陈泰光在熟睡中美滋滋地做着好梦,梦见自己成为了像先祖一样厉害的阵法师,所有的人都迫不及待地把自己的宝物交给他,只求能够让他帮忙为自己设计阵法。
看着梦里那些堆叠如山的宝物,陈泰光的唇角留下了一抹晶莹剔透的哈喇子,在熟睡中幸福地砸吧了一下嘴巴。
一道黑影闪过,陈泰光的房间里多了一名不速之客,这名不速之客懒洋洋地坐在了房间中央的桌子上,托着下巴,看着陈泰光“啧啧”了一声。
“真是的,脖子都悬在明晃晃的刀子上了,居然还能睡得那么熟,真不知道说你愚蠢好,还是说你天真好。”
来人的声音很好听,像是涓涓细流一样清灵,只是,说出来的话却不那么中听,明显对床上的某人满是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