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还口口声声的叫着别人‘孩子’。
真的算起来,她可能也只长人家两三岁罢了。
魏在衍心思活络,嘴上却毫不耽误的讽刺道:“孩子家人要是找不到他报了官,那你这就是有缘无分。”
卫沚被噎了一下,微张着嘴想了半晌,待要反驳的时候却已经错过了时机,一口气憋在胸口差点没闷死自己。
默念几句清心咒,卫沚默默抱住身边的小团子,一声不吭的蹲在一边。
魏在衍看着眼前一个胖丸子抱着一个白团子委委屈屈的缩在一起蹲在路边不禁觉得头疼,暗叹一口气,道:“不是说想去拜魁星吗,蹲在这里难道还等着魁星主动来求你拜他过秋试吗。”
卫沚仰着小脸看他,这才想起被之前被打断的事情:“那你拉我们起来。”
魏在衍上前一步,一手一个将两个人拉起来。卫沚主动替团子拍干净落在地上的衣摆,然后才去整理自己的。
卫沚:“三哥,你说这次秋试我能通过吗?”
魏在衍:“你这个问题不如去问问魁星,魁星乃天地奇才,学识渊博——”
卫沚打断道:“说不定能保佑我过秋试?”
魏在衍冲她勾了勾唇角,带着恶意:“魁星智多近妖,说不定能用不伤害你自尊心的话告诉你——
他一字一顿道:“过不了。”
卫沚:“……”
现在想想,有时候小卫沚想掐死他的心情也不是不可以理解的。
她将一只手轻轻搭在小宫女的腕上,伸出另一只手为自己正了正冠。转身时爱怜的用手绢拭了拭龙首上不存在的灰尘,袅袅前行。
“不必了。”
若是母后真心作宴,必不会让她和大哥同席。若不是,她便更无所谓了。
跨过殿门前行几步,她若有所思的回头看了一眼,悬在殿门上方的一块牌匾上龙飞凤舞的写着几个烫金大字——紫瑞殿。
这是皇帝接受万臣朝拜的地方,是她的曾祖父亲笔题字,其中暗藏的恢弘志气正是当年曾祖父持一杆银枪横扫千军时所留下的。
只可惜……到了父皇这里,已隐隐有了灰败之气。
“殿下?”身边的宫女见她许久不移步,轻唤了一声。见她像是被吓到了一般浑身一颤,立时脸色惨白,趴伏在地,额头抵着冰冷的石板。“奴婢无意惊了殿下,望殿下恕罪!”
摇了摇头,招手引了另一人来搀扶她离开。
后宫与前朝泾渭分明,太祖皇帝为了避免子孙沉迷情色不理朝政,特在后宫与前朝之间设了一条明渠,以此来警醒后人。只是前任挖坑,自有后人填土。先帝力排众议硬是在中间建了一座拱桥,如此与佳人相会之时,竟多了几分缠绵之意。
过了这桥,又行了不久便到了寿康宫。免了宫人的禀告,命人褪下自己身上的披肩便走了进去。
临近厅内,便听到屋内一阵畅笑。
她脚步不停,进了厅内遥遥向坐在主位的妇人行了大礼,“儿臣拜见母后,望母后福寿安康。”
皇后嘴角笑意微敛,抬了抬手示意她起身。站起身子又转身看向仍稳坐在一旁的男子,疏离的笑道:“大哥原来也在。”
“殿下。”他点了点头,恭敬的起身将次首的位置让给她自己站在另一边,待她落座才重又坐下。
皇后见此脸色越发沉郁,殿内气氛一时凝滞,她却好似感觉不到一般。兀自取了寿康宫宫女安置的茶,轻刮两下氤氲,沿着杯沿抿了一口,笑道:“果然是母后宫里的茶最香甜。”
“你若喜欢便常来,本宫一会儿让人给你再带些回去。”说话间便起身来了大皇子身边,一手拉着大皇子,一手拉着她。“既然人齐了,便用膳吧。”
她似是没有发现皇后的异样,另一手覆上皇后的,笑眯眯的应了声是。
她自入主东宫后就再没有沾过酒,此时看着桌上的两只酒壶,看向皇后。
皇后沿着她的视线看去,看到了自己让人准备的酒,自然的拿过她位置上的酒杯斟满一杯,捏着酒杯递到她的面前。“恭贺我儿明日荣登大宝。”
她还未开口,便听身后的小太监先开口:“皇后娘娘容禀,自先皇驾崩,殿下每日的饮食皆需银针探毒,奴才——”
话未说完便见皇后身旁伺候的宫女上前一步,一个巴掌甩在了小太监的脸上,“放肆!主子说话哪有你开口的份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