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柯心疼地说着。
关梦霖摇摇头:“没事。一点事情都没有。”
他叹口气,接着讲他的故事。
“我是私生子,在九岁那年才被叔叔带回来。愿意嘛,其实很简单。关家需要一个继承人。那个时候,我爸爸的妻子就是赫莲娜,他生了一个孩子,但那个孩子天生就体弱多病。我的奶奶担心他无法继承家业,而那个时候,我爸爸又恰好去世。我的叔叔也没有孩子。于是,我就这样从一个私生子,变成了关家的继承人。可笑吗?讽刺吗?呵呵呵,你就不笑一笑吗?”
关梦霖一边喝着酒,一边笑着。
南柯没有笑,她感觉到自己的心在疼。
关梦霖接着说:“我可以回到关家,我可以姓关。我可以被当作关家的一分子,当作未来的主人接受精英教育。但是,我妈妈不行!她被关震天劝走了。其实,她不走也不行啊。如果她不走,关震天有一百种方法会让她走。”
关梦霖停顿了一下,喘了口气,接着说。
“我还没有告诉你,我妈妈是做什么的。”
他把头凑过去,在南柯的耳边低声说:“她是个风尘女子。”
听到这,南柯感觉全身一震。
关梦霖的眼睛闪着光。
“所以,我最讨厌那些只要给一点钱就可以上床的女人。”
南柯想,这就是为什么他会戏弄潇潇的原因吧。
关梦霖再次喝酒,酒杯里没了,他去抓酒瓶。酒瓶反过来,只是倒了半杯,也没有酒了。
他站起来,到了酒柜,从里面掏出一瓶酒,重重的放在了面前。
“我知道,我妈妈的工作让人看不起。我也知道。我不应该再去想她。可终究她是我的妈妈。就算小时候,她对我不好。可我怎么可能忘了她呢。她打我,说我是拖油瓶。说我是她一不小心留下来的孽种。小时候我听到这些话会感到悲伤。可长大了我想了想。又觉得,她终究是爱我的。否则,为什么会让我生下来。唉。”
关梦霖叹口气,打开酒杯,继续倒酒。
“后来,我知道她死了。我没有哭。其实,自从来了关家,作为接班人接受贵族式的教育,再苦再累,我也都没有哭过。哭能解决问题吗?解决不了,什么都解决不了。我想把妈妈忘了,从我心里,想尘土一样扫的一干二净。可这终究是不行的。”
酒又喝了口一口。
“不久前,我的叔叔告诉我,我的妈妈是被人害死的。他说,他当初就知道妈妈死的蹊跷,但是没有调查,知道最近才开始。真不知道,他为什么有这个念头。真是多事。他给了我这个画像,说这是通过一些人的描述,画出来的。”
关梦霖指着那张画像。这一阵子,一有时间,他就会拿出来看。看的次数多了,生生把这张纸看得破旧了。
南柯也注视着画像上的人。
“他就是凶手?”南柯问。这句话有些多余。
关梦霖冷然说道:“他不光是凶手,还是我妈妈的客人。客人,呵呵,就是和我妈妈上床的人。真是个混蛋!”
关梦霖一拳头捶下去,打在画像上。一拳头不解气,又接着来了一拳头。结果,手臂把酒杯碰到了,红酒流到了画像上。
南柯赶忙抓起酒杯。
“画像湿了。”她惊叫着,她以为这是关梦霖重要的东西。
关梦霖则是不屑一顾:“没事。我那里还有备份,没事。”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
最后,他的头竟然垂了下去。
关梦霖总是牛哄哄地说自己不会喝醉。但还是醉了。醉了两次,都是在南柯面前。
南柯忽然觉得关梦霖这个人很可怜。他虽然位居高位,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被漂亮的女人包围着,可他真的是那么孤独。孤独到连一个能听他说话的人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