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恒荣的语气很平静,但是听在却陈絮的耳中如重锤敲击这心脏,是那种又快又猛烈的击打,她下意识的捂着心口缓解窒息的感觉,眼睛也在瞬间红了眼眶。
她以前以为只要自己走到他的身前,一切都会如她想的那样,总有一日他会接受她。但是十年过去了,哪怕那个女人早就已经离开了,他还是不曾看她一眼。
他们同在府中住着,无论是她去府门口迎接他下朝,还是她们两人在府中偶遇了。他即便是看到她了,也可以完全无视她的存在。直接从绕着她过去,她知道自己早就已经成为了府中的笑话,可是她不甘心呀!
她真的不知道一个人,可以忽视另一外一个人到完全视她为无物的存在。
这些年如果不是姑母在在府中撑腰,她还不知道在府中过着什么样的日子呢!她以为她早就已经有心理准备,早就已经不在意了,可是如今她听到他这无情的话,她还是会难过,会悲伤。
十年了,即便是一块石头也该焐热了,他的那颗心怎么比石头还要坚硬?
陈絮心中有太多的不平和太多的怨念,但是却不知道该怨谁,当年是她自己要嫁给她的,造成如今的这个结果她也要付一半的责任吧!
此时她虽然肝胆俱裂,也想转头就离开,但是她不能,她知道现在不是说那些的时候,她很快收敛了自己的神情,走到书房的中间跪下:“妾身求大人救救老夫人吧,老夫人病重还请大人请太医来府中医治。”
此时陈絮可不敢叫什么老夫人,也不敢说什么三老爷的事情。升段也放的很低。姑母是有对不起她的地方,但是那毕竟是姑母,又是照顾了她怎么多年的人。
“你求我,你是以何种身份求我的?”
丰恒荣起身绕过桌子走了出来,他站着陈絮面前低着头淡淡的问道。
“妾身,妾身当然是以……老夫人怎么说也是大人名义上的母亲,如今病重,大人要是置之不理,传扬出去对大人的名誉有损。”
陈絮搅着自己的手帕,她在心中暗暗思量自己该如何说。如果是以丰恒荣的妾室,但是她知道大房和三房不和,老爷也和老夫人不和。
但是要是以老夫人的侄女的身份,那老爷和老夫人的事情那是丰家的事情,她一个外人管不到。
犹豫了片刻觉得自己找了一个合适的借口。
“你也说了是名义上的母亲,他不是有亲儿子要吗,何须我一个名义上的儿子去为她请太医?对了,她唯一的儿子没了,在被父亲施了家法之后就被父亲给赶出了府,给流放了。”
“知道为什么他会受到家法吗,因为他做了不可饶恕的事情,他做了可以让丰家人全族跟着他砍头的事情。父亲表面上看着对他处罚的很重,但是不还是私心的保了他一命。父亲还以为我看不穿他的心思,这样的事情我也不是第一次见了,只是我已经不行理会了而已。”
父亲的想法不要说是他,就连老二恐怕都看出来了,这几十年以为他早就已经对父亲不抱有什么希望了,在那个女人进门他和二弟在父亲那里早就是可有可无的了。
如果不是他的小儿子不成器,他恐怕也不会看重自己。他哪怕是有一点为自己着想,也不会让自己落了个妻离子散的下场。
曾今是他懦弱不敢反抗他,但是如今他已经老了。
“再说你为什么来求我,不是有父亲在吗?我听说父亲昨晚可是一夜没休息守着她,难道还不能请来太医吗?既然父亲都请不来太医,我难道就能请来吗?你走吧,离开丰家,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了。”
丰恒荣直起身子,走到窗前看着外面悠悠的说道。
有些事情一旦做下决定就要快刀斩乱麻,要是不快点只能增添麻烦。
“夫君这话是何意?妾身,妾,可是……”
“你是什么你难道不清楚了,你入门之后我可从未踏入过你的院子,我有没有碰过你,你自己最为清楚。你当年为什么嫁入丰家难道你不知道吗?”
“当年要不是你们陈家用我的妻儿威胁我,我怎么会让你一个怀着人野种的人进门。一个野种而已,还一直妄想替代晚儿当丰家的大小姐,也不看看她配不配,简直是痴心妄想。如今我的晚儿回来了,你们也该离开了。因为晚儿不想见到你们,我也不想晚儿伤心。”
“夫君……”
陈絮抬起头惊讶的看着丰恒荣,没想到他竟然要赶她们母女离开,而且还知道月儿她不是……不是他的孩子。她不想走,着急之下喊了一句。
“住口,这两个字也是你能叫的。我可不是你的夫君,因为你不配。走吧,离开丰家吧,不要想着一哭二闹三上吊,你们要是惹我不快,我就让陈家不愉快,如今的陈家你觉得他可受的我折腾?”
“你要是不在意丰家,那不知道你唯一的女儿你在不在意。她过两年在说亲了吧,她被我们丰家养了这么多年,也该为我们丰家做些什么吧,我听说和亲王妃也在为她的小儿子说亲了……”
当年陈家人仗着权势威胁他,如今可是反过来了。
“你不要说了,我走,我走。丰恒荣你和我说一句实话,怎么多年你可曾对我……”
陈絮不死心,还想最后在问一次。
如今不是她想不走的问题,而是她必须走,要不然她的女儿就不知道接下来要面对什么了。
当年的事情她也也是一个受害者,她是被兄长带回家的同窗给欺负的,只是那人身份比陈家高太多了,所以家里人就让她忍了下来。
后来得知怀了孩子她想打掉,但是却被大夫告知,要是打了孩子以后,她或许是再也不能生孩子了,还有可能会要了她的命。
所以无奈她只能留下那个孩子,第二日三表弟就带着丰家大少爷入府了,后来的事情她都是听家里安排的。
没想到这件事情他竟然知道,只是不明白他既然明白为什么还留着她们母女。
“我这一生唯一爱的人就是我的妻子,其他的人都不在我的心中。”
丰恒荣这话是在多里面的陈絮说的,也是对刚走入院子里的另外一个人说的。只是屋内这个人他是从不认可的,甚至是仇恨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