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叶初仿佛没听到,似乎是听到耳机里报道什么有趣的新闻,唇角浮现若有似无的笑。
肖检就这样一直站着,直到傅叶初意味不明的“哼”笑了声,取下耳机,连带播放器一并扔在三角圆桌上。
“安全送到了?”比一般人长的双手十指相扣,掀起漂亮的凤眼,眼角斜了一下身侧的人。
“是的,先生。”他犹豫半秒,“晚上还要去接易小姐吗?”
傅叶初未答他的话,修长的右腿优雅的交叠在左腿,闲散的靠进轮椅背,单手支着额头,“麦迪知道我的消息了?”
想起那个打扮花枝招展的男人气的跳脚的样子,肖检忍不住笑了声,憋笑道:“没有,他现在日夜兼程的找您,每天把我的电话打爆了,还不辞辛苦的去我家堵我,逼问我您的下落,您消失这么久,他似乎很炸毛。”
傅叶初不徐不疾的端起咖啡,慢悠悠的抿了一口,“你如何跟他说的?”
肖检一五一十的说道:“我告诉他,您近日心情欠佳,留了句话就独身出国旅游了。”
闻言,傅叶初放下瓷杯,从容优雅的从轮椅中站了起来,肖检立马上前把轮椅和矮桌拉到一边,清除一切挡住傅叶初的障碍物。他向先走了几步,步履沉稳,白皙洁净的双手随意的撑在扶栏上,一身气质孑然仿若在俯瞰众生。
漫不经心的声音从薄唇溢出,“麦迪一大早下了通告逼我现身。”
肖检有些讶异,“怎么可能,我跟他说了您现在身在欧洲。”
前方的人淡淡打断他,“他的智商足够碾压你,他早就猜到了你在刻意隐瞒。”
肖检一怔,盯着华贵挺拔的背影,顿时意识到自己犯了个很严重的错误。他自作聪明的跟麦迪解释先生出国旅游,可是他忽略了先生双目失明,怎么可能一个人去那么远的地方,而且还是去了趟欧洲!麦迪那个精明的娘娘腔,怎么可能会不知道他在撒谎!
“先生,那……”
傅叶初回身,慵懒闲散的靠着扶栏,支撑的力道放在右腿上,左腿微弯,双手插在裤袋里。不知从哪拂来的一阵暖风,穿过他后脑勺蓬松的发际,发梢轻轻飘动。他深邃的五官,在背对的阳光里显得格外耀眼,煜煜生辉。
肖检作为一个男人,也不由自主的看呆了。
“这件事你不用再管,帮我去查一个人。”
“是谁?”
“穆斯理。”
穆斯理?那不是海韵琴行的老板吗?这个人他早有耳闻,先生怎么突然让他调查这个人?肖检看着傅叶初清俊的脸庞始终染着云淡风轻的笑,但眼底却散发淡淡的寒意,他自知不该多问,低了下头,恭恭敬敬的领命。
“出去吧。”
“是。”肖检突然想到一件事没有禀报,“先生,您的主治医生让我通知您,您可以不用去复健了。”
傅叶初掀起眼皮,淡淡“恩”了一声。
恩完之后就没听到下文了,傅叶初神情平静且淡然,肖检猜不透他心中所想,苦恼的把要说出口的话闷在肚里,先生啊,大半个月前您就可以出院了,非得借骨伤未痊愈的理由在医院呆到现在,而且很早之前就可以正常行走了,却装作站不起来的样子…方才主治医生说的那些话不就是在强调您可以出院了么,您到底是没听懂还是在装不懂啊。
肖检战战兢兢的提醒道:“需要给您办理出院手续么?”
“不用,时机未到。”狭长的幽眸目光深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