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地的时候手肘不甚被火燎了一下,登时一阵钻心的疼,叶长安气的踹他一脚,很想就地把他剁成肉馅。
“你是想一块死在里头吗!”薛六解决掉外面的小兵后冲进来,见叶长安被困在火中不能动,立时一阵气血上涌,平时挺聪明个姑娘,遇到困难不能喊人吗?
“能别站着说话不腰疼吗秦将军?”叶长安指着烂泥一样的吕二胖,“你来试试。”
薛六:“……”
薛六心说一个大男人还能抬不动一只胖子吗,二话没说伸手去捞吕二口,然而他实在是低估了一个昏迷了的胖子的实际分量,力气没用够,反而被他拽的一个踉跄。
叶长安十分不厚道的噗嗤一声,遭了薛六一个大白眼。
“笑什么,不怕咽气呛了嗓子吗!”
薛六原本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这两年蓄养的那点好气性尽数被一个胖子消耗殆尽,真的太丢人了,他一怒之下加了把子气力,直接揪着吕二口的衣裳把他扛起来。
“我说秦将军,有没有人说过你心眼其实挺小啊。”
薛六:“……”
敢说秦将军心眼小的,恐怕早都见阎王去了。
待他们冲出去后,帷帐再也支撑不住彻底坍塌,薛六把吕二口丢在地上,感觉胳膊上的刀口都有挣开的迹象。
“从明天开始每天只给他吃一餐,省的吃多了浪费。”薛六面无表情的扔了这么一句话,然后径自往梁建章的帷帐处去。
先逃出来的孔小刀等人无不莫名其妙,好端端的为甚要苛待一个还在长身体的娃娃。
孔小刀问道:“老大,薛六这是怎么了?”
叶长安笑说:“没事,上了岁数,不小心闪了腰。”
走半道的薛六脚下一个踉跄,差点让自己绊倒。
……
文子欺被弩箭逼的退无可退,又无法脱身,衣衫松动发髻凌乱,细看一眼的话,好像还断了一绺头发,形象已经碎一地,待薛六赶来,他气急败坏的吼道:“你他娘怎么才来,愣着作甚,上啊!”
薛六见他如此狼狈,心气顿时顺了不少,然后迅速搭弓上箭,目标直指梁建章贴身的几个弩箭手,他一箭出手,至少倒下了三四个人。
梁建章险些让他吓尿了,嗓子都破了音,“来人,快来人!把这两个乱贼给我打死!”
文子欺借机翻滚在地,赶在弩箭手换箭之前一跃而起,踩着最前一排的弩箭手腾身,一脚把梁建章踹进了大帐。
这一脚踢的委实不轻,梁建章一口老血喷出来,感觉脊梁骨都要碎了。
“我看你还敢跟我装神弄鬼!”文子欺揪住梁建章的衣领,一把将他从地上薅起来,“来来好生看看,爷是假的吗?”
与此同时,闻声而来的隋衍等人不明所以,以为是他们要造反,纷纷上前把薛六围住,“薛先生,我敬你是条好汉,但没必要在军营行凶吧,你果真是柔然人派来的奸细吗?”
“我要是奸细,你还能活着回来吗?”薛六指着被文子欺拖出来的梁建章,“你们梁大人无故暗杀文公子,险致其丧命,你说我们该不该坐以待毙呢?”
“不要听他胡说!”梁建章被文子欺揪着还死鸭子嘴硬,“他们都是假冒的,快杀了他们!”
隋衍糊涂了,站在原地不知哪一方说的是真,梁建章营前的护卫明显是早有防备,也就是说他自己心里一定是有鬼,但薛六等人也确实很有可疑。
“梁建章你挺能耐啊,谅我不敢杀你是吧?”文子欺一脚踹向他的腿窝,硬生生把他压跪在地上,对隋衍道:“小子,挺聪明的娃娃可得学会跟主子,今儿要没有我们,凉州都保不住,就这位,梁建章,故意领兵不发,试图杀害皇亲国戚,致使一城覆灭,就单凭这些,我就敢就地格杀,谁要是敢有异议,那就跟他同罪而治!”
尽管梁建章还在谣言文子欺是个冒牌货,但整个兵营里的人都或多或少被文子欺的话镇住,顶头上官跟天潢贵胄之间的抉择,暂时来看还是后者的“淫威”较重。
大多数人本能的认怂,文子欺跟薛六二人,一个有权一个善战,眼下谁都不好惹,没必要跟自己小命过不去,至于那位平时耀武扬威实际不怎么得人心的刺史大人,只能自求多福了。
薛六收了家伙,缓缓说道:“梁建章犯上,与其同谋者收押,至于梁刺史,暂时就绑在旗柱上以儆效尤,待官家下发处置令再定其罪。”
不疾不徐掷地有声,薛六一介布衣,此时此地却无端叫人生畏,就连一旁的天潢贵胄都显得黯然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