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紧盯着钥匙下面那一行用指甲刻划得小字,突然大声叫道:“原来门,真的不在这里!”
我和小雨随即也跑了出来,她向我们解释道:“你们看这里有一行字‘真正的门一’,但这其实不是‘一’而是‘不’的上面一横。刻在这里的人想要告诉我们,真正的门并不在这里,而是在别的地方。所以我的钥匙虽然打开了这里的门,但这里并不是我们所要找的地方。”
“可是这里却真的有打开门的钥匙。”
我一边将手在钥匙上游离,一边对着她们解释道:“你们看,这里每个钥匙圈中都有一把备用钥匙,可在倒数第四把的钥匙圈中却有两把备用钥匙,其中一把并没有编号。不仅如此,在钥匙的正中央,一个黄色的钥匙圈中却没有钥匙,而除了这个钥匙圈之外其他每把的编号都能正好比配一个牢房。如果说阿瑟你手中的钥匙就是那个黄色钥匙圈中缺少的那一把,那倒数第四把的钥匙圈中多出了那一把没有编号的钥匙,就应该是别的地方的钥匙,而这个地方,应该就是我们所要找的地方。”
“原来如此,你说的很有道理。”阿瑟一边点头认可我的话,一边又思考起了那多余钥匙的去处。
可是不管她如何想,不管我们再怎么回忆,都还是找不到那真正门的所在,也不知道我该逃往哪里。
还记得在一个小时之前,当我终于下定决心把发生在上一个世界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给阿瑟和小雨,担忧着她们会有些特殊想法时,她们却心平气和的,丝毫没有任何怀疑的全然接受了我的故事。
在我故事的最终,我是死在了地下室的隐秘房间内,而那把钥匙是上一个世界阿瑟给我的。
阿瑟对此略有怀疑,告诉了我,这个岛上曾有一个研究室,而那个地方可能和THEX有关。
于是我们三个人便就悄悄地来到了这个地方,验证了我上个世界的悲惨遭遇,也终于找到了那把真正的钥匙。
然而现在,当我回想起一个小时前的事,我才突然反应了过来:阿瑟,她在一个小时前说过,这个岛上曾有一个研究室,而那个地方可能和THEX有关。她和我一样,应该是第一次来这个岛,但为什么她会知道这个岛上有研究室?又怎么会知道这个研究室和THEX有关?
我突然想起了她那时说过的话:“是吗?上一个世界啊,也许我们历经了不止一个世界,在无数个世界被不同的人杀死,因不同的事而死,但只要有你在我相信那无尽死亡的终点也总有一天将会来临。”
难道不止上个世界,她曾经经历过无数个世界?而其中的一个世界,她得知了有研究室的事?
她,是个谜,一个我看不懂的迷。但其实并不止她,其他的人又有几个是我真正看懂的?
虽然有太多的迷我并不明白,但最起码我明白了一点,也找到了关键的一点,那就是这把钥匙,这把真正可以打开某个研究室门的钥匙,我终于找到了它。
阿瑟突然昏了过去,嘴唇发白,全身不停地颤抖了起来。她拼命地捂住了手,而我将它使劲扳了开来。
只见她的手上明显少了块肉,呈现出了凹进去的样子。我捂住了脸,咬紧了牙,硬是忍住了那欲哭而下的自责的眼泪,将她抱在了我的怀里。
我想起了上个世界也是6月29日的凌晨,她躺在了我的旁边,和我一起度过了最后一个夜;这个世界6月28日的傍晚,她告诉了我她一定会保护我。
我们一起度过了两个世界,每个世界她都在我的身边,每个世界她都温暖了我。
可是我,之前没信任过她,之后也没感激过她,一直以来都对她保持着某种距离,一直以来都只做了个旁观者。
我抱起了阿瑟,一步步朝外面走去,推开了小木屋的大门,坐在了门口的木板上。
“阿瑟,你看,今晚的星空好美。”
“你骗人,今天明明没有星星。”
“不,它有。”我握住了阿瑟的手,将她的手搭在了自己的胸上,对她说道:“它就在这里,跳动在了我的心里。”
阿瑟笑了,我轻轻地吻了她一下,她抱紧了我。
“如果我们能看到7月1日的太阳,到时候你想做什么?”我在她的耳边问道。
她看了看我,又望向了那一片漆黑的虚空,微笑着向我描述道:“我想去做所有我之前没有做过的事;我想去全世界旅游,拍每一个国家的照片,将它悬挂在我的房间;我想在阳光下肆意地笑,拉着你,拉着小雨吃遍所有的美食;可我更想生活在一个能自然地活到七老八十后,才安然死亡的世界……”
她说到这里,突然低下了头,沉默不语。
我拍打了一下她的脑袋,一把勾住了她的脖子,对着她道:“会的,这一天会来临的,我向你保证。”
“是吗?那我就相信你吧。”她笑着对我说道。
她躺在了我的怀里,甜甜地进入了梦乡,小雨也把头靠了过来,靠在了我的身上,和我一起望向了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