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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谢太傅挥手打断他的话,“别看他说了什么,还要看他做了什么!这些都无关宏旨,快去。”
谢候将头别开,“他已将我驱逐出营,怕是不想再见到我,阿父还是教六郎走这一趟为好。”
“不,一定要你去。”谢太傅的声音陡然变得严厉,“看在你阿姐的份上,你姐夫会留下你。你还是与从前一样,只当自己是他帐下一个寻常队主,老实听命,建立军功,至于朝廷如何、谢家如何,你都不要管,记住了么?”
“……阿父,此事是不是还要问过我阿姐的意思才好?”
谢太傅厉声道:“我问你记住了么!”
谢候愣住,慢慢垂下头去,“儿记住了。”
“去吧”,谢太傅疲惫地向后靠去,“见了你阿姐,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你要懂得分寸。”
谢候正欲起身,忽然听到外头脚步嘈杂,一抬眼,司马德明已来到了阁楼入口,身后带着一队披甲持刀的禁卫军。
司马德明朝着谢太傅一揖,“听闻十七娘归来,某特地拨了些人手过来护卫她的安全,谢太傅不会介意吧?”
第098章第98章
德明带来的禁卫军将谢家围得水泄不通,往日繁华热闹的乌衣巷口已经戒严,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密麻得连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府中倒是并未派兵入驻,德明到底没将事情做绝,特意嘱咐左卫将军顾词不得难为谢家上下,只消守住十七娘一人。
谢候躲了大半日,提前将韶音会问的话都想了个遍,这才鼓起勇气踏上了琼英阁夹植竹梅的甬道。。
韶音果然是在阁顶木栈上,她自小便是这样,心气不顺的时候总要到此处舞剑,不到筋疲力竭不休,回房倒头就睡,第二日人便好了。
出嫁那日是个例外,还不到筋疲力竭的时候,人便上了送亲的马车;今日也是个例外,她盼了会稽的消息许久,一听到谢候喊“阿姐”,连软剑也不及得收,飞也似地跑了下来。
“阿姐慢些!”
谢候站在覆满白雪的甘棠树下,看着阿姐提着石榴色裙角朝自己飞奔而来,眼眶一热。多滑的石头、多陡的台阶都能被她灵巧地越过,看得人心惊胆战,与未出嫁时一般无二。
“臭冬郎!你拖到这会儿才来见我!存之教你回来做什么?他使的什么法子,阿父怎地忽然就同意我回去了?”
“阿姐一口气问我这么多问题,我都不知道先回答哪个好了!”
谢候吸吸鼻子,当先走上回廊,“今冬可真冷,回房再说。”
“你怎么了?”
韶音忽然凑近了看他。
“许是着凉了,我不是一直都如此?旁人是咳嗽、发热,我却总是一把鼻涕一把泪,涕泗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