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顾然歪头,无所谓地道了句谢。
越是这样子,便越让人心疼。
“别再偷了。”温故钝痛,从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这里面有十万块钱,能够你好好生活一阵子,顾然。”
她的鼻子一酸,“真的别再偷了。”
顾然停下手中的烟,他轻笑着接过银行卡,像个不值一提的玩具似的,反反复复在指尖把玩,末了,抬头扫了温故一眼,“看来你这两年过得挺好。”
“开七坐了三年牢,要是他知道这三年里你在X市过得潇洒自在,估计也会觉得自己当初瞎了眼,拼了命也要护着你。”
极尽嘲讽。
银行卡忽然被奋力地丢在地上,“温故,你真不是个东西。”
那一瞬间,有什么东西坍塌,脑子里又传来“嗡嗡”的声音,心好像被一道道划开,脾脏鲜血淋漓。
顾然狠狠地看着她,一字一顿,温故,你真不是个东西。
她转过头,眼泪却在那一瞬间落了下去,“对不起。”
喉咙仿佛被人用力地掐住,她有很多话想说,但又不知道从何开口,三年以来的肮脏和委屈朝她铺天盖地砸过来,温故觉得自己快透不过气。
那些应该被埋在心底,任由它彻底腐烂。
顾然的双眼通红,他紧紧握着双拳,骨节隐隐作响,“兴许在你心里,只有纪淮的人生才是人生。”
纪淮,纪淮。不知道多久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了。
那个如春风化雨般温润的少年,是她做过最为干净纯澈的梦。
温故摇了摇头,“我和他没有什么关系了。”
“你知道就好,你根本配不上人家,当初老子也是瞎了眼,帮你不帮苏知新。”
“你对不起我们三个人,用一辈子也还不清。”顾然掐灭了烟头,几年来的委屈现在发泄,却没有多大的意义,“你走吧,我本以为不会再见到你,也没打算再见到你,当然,老子根本就不愿意看见你。”
“我知道。”
温故紧紧攥着自己的手,“我知道,一直都知道。”
顾然的衣服单薄,整个人化在昏黄的灯光里,他不再说话,转身,孤单的背影被拉得很长。
“老大”
温故的声音忽然从身后传来,干涩而又颤抖。
他的脚步顿住,大概有多久没有听见别人这样喊他?
一千多天?不,不止。顾然早就算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