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后的书架全部空了。
他记得,原先搁的都是经书。
桌上庄佩妤誊抄的经文,皆为散开的纸页。
栗青他们翻过的缘故,纸页铺陈得不如之前整齐。他一眼瞄见了底下的一本金刚经。
随手翻了两下,内容和纸页上所誊抄的经文一致,显然庄佩妤自杀前在抄的就是这本。大概是被纸页遮盖住了,所以未被烧毁,成为落网之鱼。
傅令元平放好金刚经在桌上,旋即半蹲下身体,视线保持与桌面同一水平,盯住经书的书口,发现其中三页明显有折过的痕迹,所以页面与页面之间的空隙极其细微地比其他页面要大。
他撩开这折过的三页,翻看具体的内容。
几秒钟后重新合起,丢回红木桌,他的拳头砸上书封——只是普通的笔记而已,看不出什么特殊之处……
其实说是翻查搜索,但根本没有一个具体的目标。
谁也不清楚那两亿究竟是以怎样的形式被藏起来了。
所以就算庄佩妤的私人物品里真的有线索,于外人而言可能根本什么都不是,不会在意不会察觉更不会有所联想。
压了压郁气,傅令元带着满面的阴沉继续在佛堂内四处兜转,依旧毫无所获。
最后探了一遍佛龛,抬头时,冷不丁和供奉其中的那尊佛像近距离地对视。
皱了皱眉,他将佛像从佛龛里取出,盯住佛面眉心那一处原点,两秒后,瞳仁一缩,眸光骤然冷寒。
栗青被叫过来佛堂的第一时间,便察觉到傅令元浑身的凛冽。
心里不由紧张:“出什么事了老大?是发现有用的线索了?”
佛像一递,递到他面前,傅令元的声音似冰雪一般冷:“你自己看看佛像上有什么。”
栗青狐疑地接过佛像,上上下下左左右右观察了许久,看不出任何名堂。
正欲出口相询,便听傅令元提醒:“眉心。”
栗青闻言定睛一瞅,愕然变色:“微型摄像头?”
这摄像头自然不是他们装的。
可他们竟然连佛堂里藏有摄像头都从未察觉过,这个纰漏得是有多大?
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不等自家老大下达命令,栗青当即垂头:“抱歉,老大,是我工作的失误,我立马去查!”
傅令元站在窗户前,背在身后的拳头攥得紧紧的。
……
一夜无梦。这一觉,阮舒睡得很沉。
睁开眼的时候,自己正被抱在熟悉的宽厚的怀中。
恍惚地凝了片刻的神,她用力圈住他的腰,把脸深深地埋进他的胸膛。
“怎么了?”傅令元的嗓音自头顶散下来,蕴着没睡醒的沉哑。
阮舒缄默了好一会儿,问:“她是真的死了,对么?”
傅令元揽紧她,揉揉她的头发,下颌抵着她的鬓角,轻轻蹭了蹭,嗅着淡淡地橙花香,简单但是肯定地应:“嗯。”
阮舒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
傅令元陪着她沉默,沉默地感受她清浅的呼吸缓缓地喷洒在他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