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闺女呢?”为玉问。
“我还没说完呢。”丁瑕瑜说,“那小姑娘,不是,表妹太一根筋,不准我杀人,还要出去闹,我看舅舅对她太过容忍,才让她目无尊长,毫无尊卑,杀人吗,多容易啊,看多了哪能不会呢?”
为玉脱口而出,“她是你表妹,是你的血亲!”
“那又如何?”她严格意义上亲手杀掉的第一个人,就是自己的表妹,“丁家对我舅舅做的事情也该死,我不过是帮我舅舅讨回一点利息。”
“如此,我顺理成章地成了丁家小娘子的表姐,至于丁家小娘子的假表姐,就自然而然成了假的丁家娘子。”
难怪谢与归所有的情报,都说丁如故的闺女藏在深闺。
根本就死了,根本就不重要,以前大概还需要她的存在,证明丁如故可以帮着丁家做事,是在养育闺女,如今,这个闺女已经不重要了。
“舅舅重新给了许了名字,瑕瑜,瑕不掩瑜,他想让我继续做明珠,想要将我身上的灰尘都扫干净,”
“碧草,讲讲你的经历。”丁瑕瑜说。
碧草:“带着逃跑的人带我躲到了一处深山老林的村子里面,我认他当爹,他教我习武,我们捕猎为生,后头村子有个人考了童生去镇子见了下世面,回来说起来了宁家,突然就说到我们到村子落脚的事,当夜,我和老爹就杀了全村的人跑路了。”
“那童生的弟弟逃过了一劫,沿途传宁家女未死的话,我去杀他,到底心软了一下,老爹替我当了致命一刀,我将他一刀一刀砍碎喂狗了,然后想着世上没有挂念的人,想回宁家再看看,遇到了娘子。”
“只有你金尊玉贵在京城醉生梦死。”碧草说,“你甚至都没让谢家人帮你寻找一下有没有活着的宁家党羽吗?”
“谢浮光就在北地,只要你开口,按娘子说的,谢家对你的在乎,如何会不帮你!薄情寡义的狗东西!”
“我和娘子一直都在找你,我们都认为你一定活着,老爷亲自去谢家老宅寻了好几次,最后是娘子说,没准你藏身在京城国公府,老爷主动去结交谢浮光,又将势力蔓延到京城。”
为玉很明白,国公府将她藏匿的多好。
知道她是谢家表小姐身份的人也就十几个,更多人都认为她是谢汀兰的大丫鬟,至于认定她是宁家遗孤也就一只手。
可知道她什么都不是,只是一个丫鬟的人,只有眼前二人,还有大抵已经在出城路上的丁如故,就这三个人知道她到底是谁。
“娘子只身前往侯府,就是因为从张争鸣的嘴里套出了你的名字。”
“不管我在不在侯府,你嘴里的娘子,都会去侯府。”
为玉终于说出了第一句驳斥的话,
“你们在皇家祭祀时刺杀皇帝,让皇帝和天下重新想起宁家存在,跟着午门那场屠杀,怕是让你们更好地挑动了着急起来拥护宁家党羽们吧?”
不过是宁家夫人娘家的弟弟,就能号召这么多人,若是再有宁家遗孤的加持,北地那边恐怕都要大洗牌。
还有丁瑕瑜嘴里的西戎。
常年在塞外经商,天知道他们会不会为了复仇和敌军联手。
“谢浮光的死,真的和你没关系吗?”为玉再度问。
丁瑕瑜也在这时候停住了步伐,推开了一扇门,手中的烛火点燃屋子中的几盏灯,视线顿时都明亮了起来。
“你非要觉得是我,那我解释再多也无用。”
碧草跟着手:“谢浮光的功夫,我在北地见过,真的想要玩命,谢双都不是他的对手。”
谢双细条条的,力气肯定不够,只要是持久战消耗战,他绝对不行,西戎军队又是以耐力好抗揍出名,因此谢双一直都是在后面运筹帷幄,震慑北地十郡。
你不让谢双欺负,那谢双就觉得你把他欺负了,跟着就是谢浮光回来撸衣袖打,打了张争鸣给你笑眯眯“讲道理”。
要她说,就是三个恶霸!没一个好东西。
“谢浮光死了,北地的百姓都很伤心,谁不想日后镇守的将领是个一心为民的,天高皇帝远的地方,最容易出土霸王不把百姓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