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微买了三个肉饼,又买了两大碗羊汤,总共花费四十文钱,寻常要便宜些。
肉饼四文钱一个,十文钱三个,羊汤五文钱一碗。
买完这些,沈南微并未立刻回家,而是在街道转了一圈,她身上那些碎银块加起来,不过两贯钱。
小院是赁的,每月需得交五百文钱,这月发生战事,怕还要涨一些。
余下一千多文……
他们三个,一顿午饭就要四十文钱,一个月便是一千二百文。
人也总不能一天只吃一顿吧?
那一千多文,只够他们饿不死存活一月。
她还要想办法治好沈君芋,不然等一年后,他们亲生父亲寻来,只沈君芋痴傻这一件事,她便别想好过。
沈南微又又叹息。
不过……
沈南微抬眸,瞧着熙熙攘攘的人群,悬在半空的太阳,暖风裹胁着腥味儿的泥草吹拂。
没有刺鼻的消毒水味。
没有癌细胞的身体。
倒也不错。
“沈姑娘——”听到人唤,沈南微转身,旁边小食肆的伙计,扬着笑冲她挥手,“沈姑娘这是出来买午饭?”
小厮有眼色,见沈南微提着羊汤和肉饼,拿了两个碗,“沈姑娘拿着碗,今儿怎么不见周郎君?”
沈南微没有接受小厮递来的碗,“不了,我这就回家。”
“嗐,两个碗,沈姑娘客气什么。”
小厮直接上手,把羊汤放入碗里,“姑娘下午或明儿抽空送来就是,姑娘是和周郎君闹别扭了?”
“怎么?”听出小厮话里有话,沈南微问。
“也没什么……周郎君在我们店的账不是都记在姑娘名下吗?这……马上要到七月了,五月份和六月份的账……”小厮犹豫,“近几个月城外不太平,咱们是小本买卖……”
沈南微蹙眉。
此前周余温的账,的确是记在她名下。
“他这些日子没来你们店吗?”
“来过,昨儿掌柜的同他要,周郎君说家里银钱都交给姑娘了,让我们同姑娘要。”
不要脸!
周余温何时给过原主银子。
“他欠你们多少银子?”
“五两银子。”
“我能看下账本吗?”两个月便是五两银子,此前花的定然也不会少。
小厮忙道:“我去请示下掌柜的。”
没一会儿,掌柜从楼上下来,应是得了掌柜允许,小厮下来后径直朝着柜台跑去,翻出账本递给沈南微。
小厮所言无误,还给她便宜了些。
周余温五六月份花了五千二百三十文,看过这些,沈南微问了声,又翻到前面,四月份三千六百余文、三月份……最早记录是两三年前。
“我出来得急,身上带的银子不够,下午我陪你们去周余温家要钱。”
这三年,只在这小食肆,原身为周余温花的都不下百两。
真是瞌睡了就来枕头。
有账本在,她怎么也能从周余温手中拿回些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