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她坚定地看他,缓缓的点头,肯定地点头,狠心地道:“除了开始时很疼以外,就是这样。”就是这样,没有牵挂。但是我的牵挂又岂能让你知道?
她看到他果然如释重负。
他看到她云淡风轻,仿佛一切只是风吹过湖面后的微波,风过后,涟漪便淡去无痕。
他们重新并排走着,沉默地走着。
他感觉自己喉间梗着一支刺,吞不下去,吐不出来,不上不下地卡得隐痛又无法排除。
她感觉不但冬日的骄阳晒出寒光,身旁的男人周身也散发着寒意。
。
莫司晨和罗深回到酒店会议室,看了一个多小时资料也才完成一小半的工作量。
是莫司晨让徐宴把所有的账务凭证都拿来了,寒着一张脸看得十分认真仔细。
罗深端来咖啡给他,“总经理,你可能要适应一下,这里的咖啡粉不是你常喝的牌子。”
他没有看她也没有去看咖啡,在她放下杯子收回手时,他的手就准确地拿到了杯耳,端了起来。
一旁陪着的徐宴越来越不安了,不知道总经理审查得那么仔细,是不是因为出了什么问题,之前听闻锦州那边出了事,令她十分忐忑。
罗深坐回自己的位子,从凭证中随手抽|出一本,翻开。她也感觉到了徐宴的紧张,不禁感觉有些抱歉。
徐宴突然吓了一跳似的,掏出口袋里调成了静音的手机,接通电话后脸色微变,小声地说着话迅速退出门外。
莫司晨目光一扬看向徐宴消失的门口,又淡淡瞟了一眼罗深。
按时间来说,徐宴突然接着电话出去,是因为有一个人已经来了吧?虽然他昨夜曾极力反对,但似乎无效。
所以,他才让徐宴拿来了这么多东西,安排了这样吓人的阵势,只是想告诉某个人,他真的没有闲暇和余力再对面工作以外的事。不过,对徐宴有些抱歉就是了。
才只过了两分钟,门口便是一阵清脆的细高跟鞋的笃笃声,越来越近,罗深诧异地抬眸看去。
会是谁来?徐宴的鞋跟不会敲得这样响。
莫司晨却又将目光专注在面前的资料上。
徐宴带着一个人来到了门口,叫了一声“莫总”便停住了脚步。
但同来的人却继续走进门来,目光首先扫了一眼罗深后,才转向莫司晨,担忧地道:“司晨,你怎么不接我电话?不是刚刚生病吗?都住院打针了怎么还让自己这么辛苦?”
徐宴诧异地轻“啊”一声,赶紧双手捂唇看一眼罗深,再看一眼莫司晨,心头突然明白,原来总经理那未归的一夜是生病住院了。
“我正在工作,没听到手机响,”莫司晨看了一眼屏幕朝下倒扣在桌上的手机,淡淡回应,抬眸望着已经来到旁边的叶佳眉,“你怎么来了?不是说很忙吗?”
叶佳眉自己拉了椅子坐下,望着会议桌上堆得满满的资料发愁道:“我担心你啊,你都不会照顾自己,生病了还做这么多事,不是带了秘书来吗?让秘书去做就好了嘛。”
罗深接收到两双投过来的目光,那是叶佳眉和门口的徐宴,她感觉略有些尴尬,起身邀了徐宴道:“徐经理,我们去给客人沏茶。”
“罗秘书,你的工作不是沏茶。”总经理淡淡的,冷冷地说。
罗深默默又回到位子上,徐宴则迅速逃离低气压地带。
于是,会议室里多了一个人,气氛却越发的静了,只余翻阅纸张的沙沙声。
叶佳眉抱着双臂看着莫司晨,其实她极少有机会看到他工作时的样子,此时她居然不觉得这阵安静有何异样,反倒坐得安然。
罗深稍稍将身子侧转了些角度,让自己的目光可以避开左侧那对璧人,让自己更专注,更忙碌地在计算机里输入统计数据。
“司晨,已经中午了,”叶佳眉试探地说,“你不饿吗?”
莫司晨正在计算机上录入资料,头也不抬地道:“我让徐经理带你去吃饭吧,我们这里工作还不能停。”
工作不能停的队伍里没有她,所以叶佳眉觉得“我们”两个字令她十分不快。
罗深感觉到叶佳眉向她看过来,忙用伸手拂短发的动作挡住那束目光,然后偏转了脑袋去看右手边纸页上的一组数据。
虽然猜不透上司为什么要把原本就没有必要的多余出来的工作说成不能停,但这一刻她觉得这些数据复杂得真是可爱。
正巧徐宴端了茶进来,她在叶佳眉面前放下茶杯时,接收到莫司晨的指令:“徐经理,你安排一下叶女士的午餐吧,我和罗秘书要完成工作才能吃饭。”
徐宴担忧地看着桌面上堆成小山的凭证和账本,连饭都不吃了要连续看这些账本,难道是真的出了问题?她又仔细反省,好象没有什么工作是会出纰漏的呀。
然后她礼貌地请了叶女士:“请您跟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