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呈川在床边坐下,语气平静,但是说出的话却让喜禾完全无法平静下来。
“今天是二十九号,你已经在医院躺了一天一夜了。是路人报的警……”陆呈川的话锋一滞,又接着说:“当时你在小小的车里,驾驶座那个位置,晕了。”
喜禾听到这里已经有些乱了,她抓着陆呈川的手,正想解释,就听见陆呈川说:“小小还在重症监护室,因为被车撞了,就是她自己的车。”
“别急,”陆呈川安抚她,“小小的情况可能比较严重,不过你先别想太多。我们先解决别的事,监控出了问题,只有一个监控在工作,就是小小车旁的那一个,但是巧的是只能拍到驾驶座那边。”
他说到这里就没有再说了。
喜禾知道是为什么。
如果只有那个监控能拍下来,那她当时进了驾驶座又被从副驾驶拖出来的事情就不会有别人知道。
只要那些人不出面不说实话,没人知道她说的话是真是假。
别人知道的就只有她坐在驾驶座上,是她开的车,撞的陆无忧。
喜禾突然觉得很冷。
这种感觉她并不陌生。
像极了两年前齐星夜从医院的楼顶坠下去之后,所有的证据都在透露着就是她下的手。
一直以来都很冷静的情绪这时候再也不能维持了。
因为只有她自己知道那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经历。
被所有人指点,被所有人唾骂,又孤立无援。
喜禾看着陆呈川的眼睛,说出的话已经有细微的发抖了,“我没有,不是我。”
陆呈川的手指摸上她已经消了肿但是还有痕迹的脸颊,好几秒钟才说:“嗯。”
“你别不相信我,陆呈川,别敷衍我。”
喜禾抓着他的手,也不顾及哪里是不是疼。
好像跟比起让他相信,那些疼都不算什么。
她重复了两遍别不相信她,说到最后已经带着哭腔。
但是她也没有哭,连眼泪都没有,就只是红着眼睛,让他看着自己,“我说的是实话,我真的没有做。那些人打了我之后就有人迷晕了我,之后的事情我什么都不知道了。陆呈川,我刚醒过来,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即便两年前经历过一次和这差不多的经历,但喜禾第一次和陆呈川说这些。
两年前她太年轻太自以为是,以为她只要没承认,陆呈川就会相信她,但是最后还是变成那种人人厌弃的地步。
喜禾从来没觉得自己在陆呈川那里重要到只要她开口他就会相信的地步,只不过两年前她没说他就没相信,所以现在下意识的就以为她要是为自己解释或许他就回相信呢?
这个可能其实喜禾自己也没有报太大希望。
毕竟受重伤还躺在重症监护室里的,是他陆家三代唯一的女孩子,陆家的掌上明珠,他陆呈川的妹妹。
她现在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但是她也不想再经历一次两年前的孤独和绝望,她再也不想再经历一遍了。
陆呈川握紧了她的手,轻拍着她的背平复她的情绪,“好,我知道了。”
陆呈川说的很认真,喜禾也听的出来,可她就是怕。
从心底生出来的恐惧感。
喜禾的情绪堪堪在崩溃的边缘,连说话的声音都是万分无奈的,不自觉的拖着尾音,“我真的没有……”
陆呈川看着她通红的眼眶就忍不住心软。
他从接到消息赶到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她昏迷不醒的样子,即便医生说是被药物迷晕的,但他看见她脸上的巴掌印和腹部骇人的印迹还是没忍住当场踢折了一把椅子。
一刻也没有耽误的就让人去查了。
这显然是有人在其中推波助澜。
那个监控录像被人放在了网上,稍加引导,整个事情就无比“清晰”的出来了。
陆家,梁家,警局,医院,网上,全部都乱成了一团。